县城商宁来过几次,原先繁华的市口如今却显得有些萧条,一些商铺更是门可罗雀,不见什么往来,商宁心下有些感慨,这战火燃到了上海,离南京也没有多远了,下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到了商会楼下,商宁在门口被守卫拦了下来,说明了来意,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接说道:“这位高管事,前些日子出了事,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商宁不确定的重复“是离开县城了?”
守卫有些不耐烦:“人,人不在了!”
“……”
守卫看着商宁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人死了。”
“什么?”商宁更是震惊到了,明明上个月还通过一次书信,怎生人好好的就没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这城里头,天天死人,前两天还死了几个大学生呢。”守卫一脸淡漠,像见怪不怪。
“你说,还死了几个大学生?”商宁心里一揪。
“是啊,没事闲得闹什么游行,好好读个书不完了,还要管政府的事情。”
商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出来的,满脑子都是那个守卫说的死了几个大学生,一边又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巧,不会是谢铃。
商宁失魂落魄的回到宾馆房间,谢钧还没回来,商宁一会站一会坐,一会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直至黄昏也没见到谢钧。
原是午饭也没胃口,晚饭到了点也不知道饿,正在踌躇着,突然响起敲门声,商宁“嚯”的从桌边站起,不由压低声音问了句:“谁”
没有回音。
商宁犹豫了一下,再问了一句:“谁?”
“……清晏哥,我,谢铃。”
商宁一听立刻把门打开,只看到谢铃一人,身上披着谢钧的外套,神色狼狈的站在门口。
“快进来!”商宁一把将人拉了进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可伤到哪里了?”
“没,没有……”谢铃像是冻着了,浑身透着凉气,商宁赶紧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谢铃喝了两口水,方才有些平复下来,商宁这才开口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二哥呢?”
“我参加了学校的抗日游行,可是政府不许,还找了警察哄我们回去,结果闹了起来,就抓了我们几个带头的学生。”谢铃又喝了两口水,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商宁听得出恨意。
“我以为我要和我们同学那样被他们拉出去问话,没想到是二哥来了,他好像和政府里的人很熟的样子,然后我就被他带出来了。”
“那他人呢?”
“他没和我一起回来,他给我叫了辆黄包车,然后悄悄和我说让我来这找你,说让你明天一早就带我回家。”
“他没说他怎么走?”
谢铃摇了摇头,眼里突然充满了泪水:“清晏哥,我怕,我的同学被他们带出去问话,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是不是也被接走了?”
商宁想到那个守卫的那句话。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这城里头,天天死人,前两天还死了几个大学生呢。”
商宁看着谢铃稚气未脱的脸,伸过手轻轻替她将乱发捋顺:“别怕,他们一定是家里人接回去了。”
1937年9月22日,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发表了《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
1937年23日,蒋介石发表谈话,实际上承认了共产党的合法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