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瑖本来想着回来再理一下方案,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可这段时间连轴转,钟瑖回了家,连拿出笔记本的兴趣都没有了。他知道,即使强制自己拿出本子看方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抱着dusk观赏起屋里的植物来。
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珍贵的花草,不过是凤尾竹、鹤望兰、龟背竹和各种蕨类,但都长得高大油绿,想来费心养了很多时间,看来原房东是个爱惜植物的人,不是心血来潮,附庸一下风雅。
dusk竟然也对这些绿油油的植物感兴趣,每一棵都凑上去闻闻,碰到高大的凤尾竹,还扒倒了一丛啃起来,钟瑖忙把它抱住:“你虽然是黑白两色,可不是熊猫,不能啃竹子。”看着dusk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钟瑖只好把这棵凤尾竹移到了阳台上。免得落入猫口。
钟瑖折腾完,看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想来陈瑜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回到酒店了。白天的时候,钟瑖发了几条消息给陈瑜,可她一条也没回,看来她之前说的,学习的时候要关掉手机是真的。
钟瑖试着给陈瑜打了一个视频电话,铃没响几声,陈瑜那边就接了电话,电话那头,陈瑜身上只裹了一个长浴巾,正在吹头发,气色看着比白天好多了,“今天过得怎么样?”钟瑖问道。
陈瑜又吹了几下头发,停了手,也不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离开浴室,斜靠在床上,浅浅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今天又是参观,又是听课的,还不能溜出去,听说还要考试,不及格还要补考,不过整个流程都有地的老师跟着,我只要带个耳朵就行,什么心都不要操。中午在他们食堂吃的饭,南瓜汤,高粱饭,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粱,硬的差点把我牙都崩了,我们所有人都没吃完。”
陈瑜到底年轻,一天的功夫,已经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两人又聊了会儿,这几天发生的事,钟瑖把摄像头转过来,围着房子走了一圈,让陈瑜看看自己的新家,陈瑜果然非常喜欢这套园风的房子,特别是几套房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的老榆木家具,截屏了好几张,说传给程设计师,让她设计的时候放进去。
屋子看好了,两人约定,下周陈瑜就过去看他。然后两人趁着夜色,聊了些你侬我侬的体己话,在钟瑖强烈要求下,陈瑜还轻解罗裳,让他一解相思。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了快两个小时,陈瑜道:“不聊了,明天还要爬山呢。”这才收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是王飞,一接通,抱怨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怎么回事,我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你怎么都没接。”钟瑖刚光顾和陈瑜打情骂俏,闪出的电话,都随手掐了。这时只好随口胡编道,“刚才正在向老板汇报工作呢,不方便接你电话。”
“几点了,还汇报工作,我和你说,下周二我就飞过去,我们上午能不能碰个头,有事和你商量。”
“有什么事,现在电话里说吧。周二我约了和区政府的领导汇报工作。”
“这种事,不方便电话里说,你什么时候汇报?”
“我中午就要动身,领导只留给我午饭后半个小时时间,不能迟到。”
昨天老婆一回家就歪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用手机聊着什么。看样子在工作。
自从有了微信、钉钉这些玩意儿,多少人身在家里,身在职场,996在公司办公,其他时间在家办公。
聊了半天,老婆突然爆发,大骂起来。原来去年她们分公司业绩很好,她这个干将居功至伟。总公司老大大手一挥,把全省业务都交给她负责。
说是负责,该有的人权财权一概没有,权利义务也没交代清楚。就一口头任命,大会上说了一下。老婆人天真,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总公司的事当自己的事做了。
总公司那边要做个活动,市场部的人业务生疏,眼见活动要做砸,赶紧找老婆当背锅侠,让她出主意。
老婆看了他们之前的活动方案,基本上狗屁不通。想要下手帮忙,又不了解当地实际情况,只能就原则和流程提点意见。越提漏洞越多,她气得要摔手机。
眼见火要烧起来,我正想着是不是要出去躲躲,免得她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条池鱼。可已经来不及了,老婆拉起我,一通抱怨,让我出主意。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们老板就瞎胡闹。哪有隔着五六百公里,靠微信群指挥几个互相不熟悉,不信任的人去做事的。
老板让你负责,又没说一下子 插手到一线。你先从培训入手,把各种方法、流程写成文案,定期不定期去做个培训。培训时可以适当就具体问题答疑解惑。同时慢慢熟悉市场情况,熟悉市场部员工的能力和个性情况。等到了解差不多了,再插手一线的业务。
老婆听后更生气了,说我就会说风凉话,她要的是解决这次活动的方法,而不是那些有的没的。
我说那我也没办法,我也没本事隔空指挥。再说具体情况我又不清楚,市场如何,事先沟通如何,你手下那些人的能力品性如何,我全不清楚,我能有什么主意?再说,你又不了解一线的情况,瞎指挥。万一搞错了,黑锅你就背上了。
老婆更火了,嚷嚷着我不帮她就算了,还给她泼凉水。
我头大了,我真的就事论事,让她少掺和不熟悉的人事,容易背锅。
我俩鸡同鸭讲吵得不亦乐乎。儿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插话道:“爸爸,我知道妈妈想要什么,她就是不爽,让你夸夸她,骂骂那几个猪头手下。”
一语惊醒梦中人,混了这么久,情商还不如一个八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