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女小心翼翼的走到木屋里,匆匆忙忙打量着这屋里的摆设,刚一走进屋里,她不由得楞了一下,只见屋里冷清清的都不见什么家具物件,除了一张陈旧的床榻,就只剩下一张旧木桌和一个纺织线布的机子,一个小矮脚儿木凳,在门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炉子,上面放着一个药罐,里面黑乎乎的糊着一些药渣,都有些发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张氏好歹也是挂着府里夫人的名头,而红夜小姐那也是国师的义女,再怎么着也要比我们这些仆从要过的如意的多吧?怎么这屋里却这样简陋,甚至连一样像样的物件都没有?仆女心里暗暗嘀咕,她匆匆忙忙打量了一圈,战战兢兢的看着萧国师,不明白国师大人要自己进来这屋里看上一看,是什么意思?
萧国师站在木屋门口,缓缓问道:“你们这些仆从屋里的床榻,也是这样子并没有铺垫什么东西的么?”
仆女连忙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咱们的屋里床榻下面,干茅草这些可是铺的厚厚的,资历老一些的上面还有一两床厚厚的棉被铺在干茅草上面呢。”
萧国师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轻轻摆一摆手,示意那仆女出去。那仆女走到木屋门边,顺手将屋角的那个黑乎乎的药罐端了起来,走出了屋门。
“嗯?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她刚走出屋门,萧国师在身后问道。
“哦,”仆女连忙回过身来,朝着萧国师弯腰见礼,将那一只药罐捧到面前:“这是一只用过的药罐,里面的药渣都有些发霉了,想必是放的日子有些久了,奴婢想着将它拿走,也省得以后在这里会有些难闻的气味。”
萧国师点点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看那药罐里各式各样的药渣残留物,然后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吧。”
那仆女连忙答应,后退着走出屋子,退下台阶,落荒而逃。
萧国师看着那仆女急惶惶的离去,慢慢走下台阶,站在院子里,双手背负在身后,仰望着天空那一轮明亮的残月,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外出两年,你们母女在这里却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原来你们的日子过得连那些仆从都不如么?...”
“是啊,张姨原本就身体虚弱,全靠一些药来维持着,后来红夜姐姐也受了伤,需要花钱抓药来调理身体,张姨就索性将自己那一份药给断了,只求得能将红夜姐姐身上的伤治好。”一道稚嫩而清灵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接着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萧红曼慢慢的走进院子里,走到萧国师身边。
萧国师回过头:“红曼,是你?!”
萧红曼对萧国师躬身见礼:“见过父亲。”
萧国师点点头:“刚才听那仆女说,张氏的后事,是你带着自己院里的仆从们办理的?你将她葬在何处?明日你带我去看看吧,好歹她也是我府里的人。”
萧红曼摇摇头,说道:“那地方父亲还是不要去了吧?”
萧国师:“为什么?”
萧红曼低头说道:“女儿找不到地方安葬张姨,只好遵照张姨生前的嘱托,将她葬在了城外离山山脉那边的一处乱葬岗里,在上面胡乱的插了一块牌子。算是让张姨没有流落在外,成为一名孤魂野鬼。那样的地方,父亲你又怎么能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