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将六眼运转到极限，然而竟丝毫看不穿眼前的幻象，并且眼前这女人简直与他母亲生前一模一样，如果禅院罪没有亲眼见过，是绝不可能创造出这么逼真的幻觉的！

【不是幻觉，那就是梦境。】

五条悟明白了问题关键，如果直接入侵他的记忆，以此为原型创造梦境，就完全说得通了，他此刻本体一定还在领域内，但意识已经陷入了沉睡，现在的一切理论上都是假象。

五条悟一边思考着，一边极为自然地走向了那个女人。

女人见到五条悟，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神情变得极为温柔。

“你是悟么？都长这么大了...”

话一出口，五条悟顿时愣在原地，他颤声道:“你...真是妈妈?”

如果是幻觉，母亲应该就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复现曾经的场景，现在竟然随着见到的场景而改变行为...

虽然不排除是禅院罪在背后操作，但这语气、神态，却是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模仿出来的，至少五条悟不会认错。

“傻孩子，我不是妈妈是谁啊？”女人掩嘴轻笑，“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您，不好奇我是从哪来的么？或者我是其他人扮演出来骗你的?”五条悟弓着腰——他的身高超过女人太多，不这样女人根本摸不到他的头。

“那一定是一段很长的路吧？不过只要是你就好，我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女人淡笑，为五条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这时五条悟发现了藏在女人怀里的一团东西。

那是一件织到一半的黑色毛衣，样式比较宽大，给当时的五条悟传绝对不合身。

“咳咳...”女人忽地咳嗽起来，五条悟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知道母亲最后会因为肺疾去世，而且这个病，是随着他的出生而出现的。

也就是说，母亲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的。

“悟，怎么垮着脸，见到妈妈不高兴么？”女人揉着五条悟的脸，似乎想将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抹掉。

“妈，能再见到你真好。”五条悟说着起身，他的表情渐渐淡漠下去，“但这不是真的，我得回去了，回去属于我的地方。”

“好~对了，这件毛衣后来还合身么？”女人问。

“很、很合身，谢谢妈。”五条悟眼角微微颤抖，狠心转身，朝着院落唯一的一扇小门走去，刚才他就是从那里进来。

女人坐在檐下，默默目送着五条悟走向门口，她轻轻开口:“悟，妈妈不怪你哦~回去后要好好生活啊！”

五条悟停步，下一刻再度前行，一滴晶莹的水珠落下，融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在五条悟走出院门的时候，画面如同油墨滴入水中，又被人搅碎，全数散开。

对不起，母亲，我骗了您，那件毛衣您没来得及织完，您没有熬过那个冬天，我...也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

五条悟长舒一口气，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很艰难地从木然的神情恢复到原先玩世不恭的样子。

该死，这沟槽的领域能力，老子这副糗样不会被他们看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