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夕七跑得快,一分钟不到视野里就出现了社飞轻的小小身影。
光是一个小身影,还没看清神情,就能感受到小孩儿整个人都散发着萎靡颓废的气息。
社夕七心中一紧,一下子跑到社飞轻面前,蹲下来看着她:“轻轻。”
社飞轻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头低低的,看见社夕七时无神的双眸才有了一点神采。
社夕七双手一张,将小孩儿抱进怀里,抱得很紧。
看着社夕七流露出来的关心疼爱,庄勤一个大男人都不禁鼻头一酸,差点没来个猛男落泪。
又觉感动,又觉讽刺。
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对小孩儿掏心掏肺地疼。
可小孩儿偏偏摊上那样畜生不如的父母。
“家里出了点事,我……记得你们说过,当初小貂有帮轻轻找过一个律师吧?”庄勤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社夕七抬眼:“需要律师出面的事情?”
庄勤抬手捂脸,语速很快地说:“我姐出轨,他们离婚,父母双方都只争财产不要抚养权。但是亲家公婆那边想要轻轻的抚养权。”
社夕七:……
活久见。
社飞轻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语调生冷邦硬:“我的爸爸妈妈只有社夕七和沙小貂,没有别人。我要把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改成我真正的名字。”
社夕七微微松开怀里的小家伙,扶着削瘦的小小肩膀,大手抚上小孩的后脑,为社飞轻带来一种安定的力量。
社夕七直视着社飞轻的双眸,眼神郑重而认真:“我和小貂,一定会不惜一切把你抢过来的。你以后会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唯一的孩子。”
社飞轻的嘴角终于挂上了一抹笑:“嗯。”
社飞轻血缘关系上的爷爷奶奶,对她也不好。
社飞轻听到过的,听到爷爷奶奶嫌妈妈没有生个男孩子。
也听到过爷爷奶奶催生二胎时,爸爸不耐烦的声音:“生生生,你们要替我交罚款?”
小小的年纪,记得住大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只是对话中的含义还一知半解。
幼年的窦豆,尚且懵懂。
懵懂,但不是无知。
她都记得,也都知道,她心底里很清楚。
她什么都清楚。
正因为什么都清楚,幼小的心灵才会痛到麻木。
社夕七的这个承诺,其实是很难实现的。
但再难,他们都抱着必须如此的决心。
沙小貂很给力,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严律师,也向沙凌和貂颖儿请求了帮助。
他们没有直接打官司,而是先约见窦豆的父母长辈们私下交涉。
这个交涉的目的根本不是协商,而是套话,以便进一步收集更有利的证据。
沙凌那边派了一名年轻有为的心理师康乐,协助严成严律师。
优秀的心理师搭配律师的组合,是很恐怖的。
一个善于把控人心,一个则掌握着法律的武器。
明面上由庄勤带着心理师和律师进行谈判。
暗地里,貂颖儿委托了另外的人马暗访窦豆曾经的左邻右舍以及其他亲戚进行证人收集。
所有的行动都是偷偷录像录音的。
证据收集得神不知鬼不觉。
沙凌的交际圈中都是世界上层的人物,自然也与厉害的科学技术人员交好,弄到几个市面上没有的摄像眼镜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眼镜的外观只比普通眼镜笨重一些,看不出什么猫腻。
除此之外,他们还调取到了一些公共场所监控下拍到过的窦豆被家长虐打的画面。
不是普通教育孩子的打骂,而是明显的虐打。
拧、掐、踢、拽,无所不用其极。
电梯里、楼道间、消防通道等一些无人的场所、无人的时间,都有可能成为打窦豆的时机。
可以说,窦豆这孩子可谓是相当皮实。
无论怎么受伤,都没有伤到根本,只是皮肉外伤罢了。
伤好了,痕迹也淡去了。
自离开父母以来,小朋友养得很好,曾经留下的疤痕早就被精心的养护给抹平了,已经看不出丝毫痕迹。
好在沙小貂他们未雨绸缪,养娃初期每隔几天就会拍下社飞轻身上那些伤痕的恢复情况,直至完全消失。
以前同窦豆父母交涉所留下的所有影像、资料也很好地保存着,当初严律师带窦豆去儿童保护协会也是备过案的。
窦豆的父母长辈们本来就蠢,被套话套得晕头转向,说了太多不该说的。
或漏洞百出、或恶言恶语。
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父母家人不能够善待孩子,又有儿童保护协会介入的话。
领养窦豆是可以实现的。
这个过程耗费了太多人力物力,走了太多关系。
但为了救出窦豆,为了守护社飞轻。
一切都是值得。
这些日子,他们一边为守护社飞轻而努力,一边也没有因此放松学业和各自的小事业。
沙小貂编排的那支新年舞蹈被某偶像团体的编舞老师看中,沙小貂同家人朋友们一番探讨后,将版权卖给了他们,并要求他们在编舞的署名上必须写上自己的名字,而且要写在前面。
又有钱赚,又有名得,倒也不赖。
但是她拒绝同对方签署长期编舞合约。
长期合约不划算。
她也不想。
同时,谭琴最新为沙小貂写的一首歌火遍了大街小巷。
很难说这首歌是因为谭琴还是沙小貂火的,总之一首歌一旦火,演唱者肯定是火在前头的。
不少娱乐经纪公司都向沙小貂抛出橄榄枝,众粉丝们也都期待着沙小貂出道。
但沙小貂一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