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拒绝不了你了是吗?”
“算我求你。”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跟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霸道形象全然不符,此刻透着一种可怜巴巴的弱小无助感,听得作为女人的姜寻,有些忍不住母性泛滥。
她舒了口气:“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男人立刻接话:“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阿寻,你根本不知道我搬出华盛名邸之后每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不联系你,我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不是因为你跟我离婚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完美才想挽回你,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现在讨厌我,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敢勉强你,更不敢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很惶恐。”
姜寻和她对视,没说话。
他说他不敢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可说了那么多要留在华盛名邸的理由,不就是在逼她妥协吗?
哪怕他的要求是为了照顾她,也改不了威逼利诱的本质。
许久之后,女人轻轻舒了口气:“我可以让你留下,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如果有客人来华盛名邸找我,你必须躲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房子里有男人。”
盛司越看着她,略显犹豫。
姜寻笑了:“怎么,不同意?”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
“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想和你牵扯太多,而我现在是单身女性,被别人知道家里有一个男人,影响不好,容易传出一些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他沉默。
她追问:“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搬家了。”
男人立刻抬头,看着她道:“我同意。”
姜寻“嗯”了声,继续道:“第二,我生病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
“妈也不说吗?”
“第三,不要再叫我妈‘妈’。”
盛司越拧眉,提醒她:“你刚才说了两件事。”
后者扬唇:“现在变成三件了。”
他滚了滚喉结,沉声落下一个字:“嗯,三件就三件。”
“所以,不要告诉我家人这个,你答应吗?”
“你妈和你哥嫂都不说吗?”
她点头,错开他的视线:“不说,没必要说,我会配合治疗,也相信自己可以很快康复,不想让家人平白无故操心。”
盛司越“嗯”了声,看着她问:“你会告诉秦明礼吗?”
女人扫她一眼,淡淡丢下两个“不会”。
话落,她抬脚进了客厅。
男人跟着她走到了沙发处,在她坐下之后站在她的旁边:“阿寻,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对身体也好。”
“我没什么心事。”
“你多跟我说说话。”
姜寻不耐烦地皱眉:“你要求会不会太多了?”
“我担心你。”
“你能别三句不离这句话吗?我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你就当我是普通感冒好了。”
她舒了口气。
他见她似乎很疲惫,也没再多说话,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
女人伸手接过:“谢谢。”
盛司越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将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下呼吸都看在眼里,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出现在什么异常。
姜寻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掀眸对上他视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很漂亮,赏心悦目,是个男人都想多看几眼。”
“这种鬼话就别说了吧?”
他勾唇:“我说的是实话。”
“是吗?”她和他对视,笑意寡淡:“可之前我们结婚初期,你也是男人啊,那时候你看到我怎么没想着多看几眼?”
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过去。
不过这句话也让他明白,姜寻一直对新婚前两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哪怕这么久过去了,那仍然是她心里无法磨灭的伤疤。
“抱歉。”
盛司越道歉,之后沉声开口:“当时是我蠢而不自知误会了你,其实那时候看见你我也很喜欢,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被你发现。”
她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微微垂眸。
那时候,他也喜欢她吗?
不知为何,听着这样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吃过的那些感情的苦,原来是那么愿望。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阿寻,也许我很早的时候就爱上你,比我以为的时间还要早,只是当初年轻,深爱而不自知,才造成我们分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时常会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卖后悔药,若是有,哪怕倾尽一切,哪怕让我失去我今天所有的财富名誉地位,我都愿意去换,只求能和你重新回到新婚初期那天。”
姜寻没说话。
她看得出,也听得出这个男人此刻说的全是真心话。
而且,诚恳得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思路简单想了下。
若是知道以后会后悔,开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不珍惜,也许他们真的会有一个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往事已矣,伤害已成。
哪怕伤口结痂脱落,仍挡不住留下的那道疤痕。
她心口的伤,永远也抚不平。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改变对我的态度和看法,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这么无助过,是我太无能了,我真……”
“妄自菲薄的话盛总就不必说了。”
姜寻不想听他自我否定,打断了他。
男人看着她,眸光幽深复杂。
她淡淡地笑:“你若是无能,华盛集团又怎么会蒸蒸日上?不过是一段感情而已,不用把自己的所有都否定了。”
“我就是无能,没本事,哄不回喜欢的女人。”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吗?”
姜寻分贝提高了些。
因为她实在不想听这些话。
盛司越眼底立刻浮现担忧神色:“对不起,我又让你厌烦了。”
姜寻,“……”
她真的很不习惯这个男人这么诚惶诚恐的样子。
她不是皇帝,不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被人无限放大的感觉。
女人从沙发上起身:“你如果非要这么自我贬低,那你找别人说去吧,我先回房间了。”
盛司越立刻起身。
他挡住了她的路:“别走,我说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