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村子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苏泽希早早的就穿好了嫁衣,盖着盖头坐在房间内打瞌睡。
“哥,这样真的行吗?”
苏泽希半睡半醒中,敷衍的说了句,“没事没事。”
刚刚不久前剪了短发的妹妹站在旁边神情不安,穿着哥哥的衣服低着头的样子倒是也不太容易分辨出来。
“可是......”
“没啥可是的了,你只要在今天结束前别被爸妈识破身份就行了,哥哥注定是要和河神走的,你不要太在意,是我自己愿意的,所以,我这么勇敢的妹妹,一定要幸福啊!”
苏泽希也不再打瞌睡了,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明明典礼是10:08才开始,但准备起来却需要这么早。
期间兄妹俩的妈妈进来哭哭啼啼嘱咐了半天,实在太忙所以又出去了,妹妹低着头提心吊胆的,好在妈妈沉浸在伤心和忙碌中,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
终于,作为新娘的苏泽希被迎了出去,坐在喜庆的轿子中,被放在村子前早就建好的祭坛上。
接下来就是奇奇怪怪的驱魔环节,跳大神、吟唱经文、向河神祷告、跳祭祀舞蹈等等,好在苏泽希只需要坐在轿子中什么也不做。
穿着男装的妹妹,拉着女朋友的手站在人群中,担忧的望向轿子。
很快终于到了典礼高潮部分,恭送河神迎娶新娘,真真正正的八抬大轿,专门的礼乐班子在边上跟着吹拉弹唱。
本该十分喜庆的画面,但是确是因为是送新娘到河里送死显得十分诡异,完全像是恐怖片的开头,而场景寓意最凶的就是这套了。
苏泽希坐在轿子中并没有觉得害怕,而是心疼曾经被迫送嫁的女孩子们,她们经历的苦和绝望,是苏泽希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因为苏泽希知道自己的并不会死,但是那些女孩们的未来却是不确定和绝望的,这条路明明没有多长,总会有人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而她们也不用就这样走向终结。
到了河边后,新娘的脚并不能沾地,因为泥土是污秽的,他们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法也是为了驱除新娘身上的污秽,嫁给河神的新娘必须是圣洁,否则就会引来河神的怒火。
身为新娘的兄弟,就要负责背起新娘放到竹筏中,这个时候妹妹顶着哥哥的身份也不得不挺身而出,只是尽量低着头,不让人看清他的神色。
所有人只会觉得这个“哥哥”沉浸在难过中,没有人会想到竟然能大逆不道的让男子做新娘,怕是族老们都得气死好几个。
竹筏被绳子束缚在河边,上面铺满了新鲜的花朵,大多以艳红色为主,而人群中又撒着红色的纸钱,整个场景都带着庄重又浓烈的气氛。
“还好吗?”
“嗯,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当然,你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相信哥哥。”
苏泽希感受到身下的人在颤抖,不由的小心问了一句,担心自己的妹妹是不是背不动自己,毕竟女孩子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但是妹妹却很稳,身体颤抖是指因为太过难过,在苏泽希看不到的地方,妹妹已经泪流满面了。
妹妹小心的将苏泽希放在的竹筏上,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眼泪站到了一边。
这时一个身穿十分带有民族特色服饰的长者走了出来,带领着族人朝着河的方向拜了又拜,神情惶恐又诚恳的请愿,希望河神大人保佑他们的村庄,然后切断了连接竹筏的绳索。
竹筏被水中的手臂缓慢推向河的中央,苏泽希透过红纱看向这群跪地不起的村民,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们只是想最大程度的保住族人的性命罢了。
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无解的,每个人每个群体都有自己的动机和立场,世间各种因果穿插在一起很难评定绝对的对错,只是希望能尽快的结束这场闹剧吧。
苏泽希被推到河流中心后,那些手臂突然就暴躁了起来,疯狂的扒着竹筏,企图将人和竹筏一起拉入河中。而竹筏上的花朵都散落在了河面上,苏泽希有些坐立不稳很快就要这样被拉入水中。
一阵水流涌动,河面泛起巨大水浪,轻而易举的就将苏泽希的竹筏举了起来,那些新娘们的怨魂被水流束缚在空中。岸上的族人见到这种异象,磕头磕的更厉害了。
这是空灵的神音响在了每个人的耳边,大意是终于找到了满意的新娘,以后不必在供奉新娘了,顺便解释了一些曾经供奉的新娘已经死亡化成厉鬼准备报复村里人的事实。
那些死去的新娘家人呜咽出声,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崩溃大哭。
但是话风一转,因为这个新的新娘他很满意,所以答应将这些死去的新娘驱除怨气让他们转生,并承诺不再对村子产生危害。
苏泽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拿出了广玉兰花,圣洁的光芒照耀的地方,怨气都消失殆尽,就连河水都变得清澈很多。
若是河水中的怨气都消灭干净的话,河神就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本体,村子就不再会遭受洪水的侵袭。
“你怎么样?”
“希希,我还好,能坚持住。”
这个关卡的河神是没有什么神力的,仅仅是将水托起就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就连那神音都是苏泽希买的道具弄成。
而苏泽希也没有办法不麻烦小屿,毕竟水中这些厉鬼是真的危险,若不是小屿他很容易就这样被溺死在水中了。
“不对...”
苏泽希看着河水被净化了,但是那些厉鬼并没有丝毫要被净化的意思,还在拼命挣扎着,只是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这是怎么回事?
“恨!我们恨啊!凭什么我们在冷水中痛苦了十好几年,你们说算了就算了?!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