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主管，我知道您想改进那些设备才来车间实地考察的，但不是我们不配合，是白主管交代了，谁要是跟您说一句话，就要完成两倍的工作量。大家都害怕。”

那工人向季兴贤解释道。

“你叫什么名字？没被人看见吧？”

季兴贤猜到白景福会从中作梗，也不意外，但眼前这个人，他倒是很感兴趣。

“我叫伍茂学，是厂里的技工，我没被他们发现。”

季兴贤听到这个名字觉得不错，茂学，是希望他博学多识吧。要是他能帮自己的话，很多地方做起来就更快了。

“那别人都不敢理我，你怎么敢来啊？”

季兴贤笑着问道。

“季主管，我家里现在的米面油还有牛奶还都是托您的福才有的，我孩子刚出生，正是喝奶的时候，媳妇之前营养不良，孩子饿得嗷嗷叫。要不是您，我媳妇的营养也跟不。”

“而且，大家都知道，究竟是谁对我们工人更好，白主管虽然是我们的直管领导，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您来看我们的次数多。”

“其实咱们车间的同事都知道，他的那个规定根本不合理。我理解大家害怕不敢站出来，但是我接受不了。”

季兴贤听到这也明白了，伍茂学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伍茂学摇了摇头，

“我怕，季主管，但是如果因为害怕就什么都不敢做的话，对我来说良心有愧。”

他的眼神坚定，

“季主管，如果您不嫌弃，我也可以帮忙。”

伍茂学自告奋勇地说，他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从小就被父母监督学习。但他就对那些工具感兴趣，也因此导致老被他爸揍。

后来伍茂学的家道中落，他才选择进厂做工。

但从小在学习之余捣鼓工具，他对工程物理专业颇有兴趣。

每当有空闲，他都会在自家的小库房里研究。

季兴贤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有人能帮忙自然是件好事。

“你真是个勇敢的人，我很佩服你。那明晚你有空吗？我会在车间仓库等你，记得带工具。”

季兴贤拍了拍伍茂学的肩膀说道。

“好的，绝对没问题！”

伍茂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晚，季兴贤在仓库里研究。他之前的图纸只是针对几个小零件的改进。但要想提高整体效率，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他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袖套却无济于事，身沾满了机油和灰尘。脸在擦汗时也画了几道黑印子。

昏暗的灯光照在仓库里，晚风吹过，电灯微微摇晃。季兴贤的影子在地拉长又缩短。

突然，他看到地多了一个人影，立刻转身。

原来是娄小娥。

“我去你家找你没找到，想着你肯定还没下班，给你，吃饭吧。”

娄小娥递给季兴贤手里的饭盒，责怪他不好好吃饭。

季兴贤接过饭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娄小娥现在的厨艺越来越好，与刚开始在一起时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小娥，你做的饭真好吃。”

季兴贤边吃边夸赞。

“好了，吃饭时别说话，小心噎着。这手艺，还不是跟你学的。”

娄小娥蹲在旁边，笑着看着季兴贤吃饭。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