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就是好痛,真的好痛。
原本三年的时间足够让她记忆里的伤痛淡忘,却偏偏又让她再次遇到谢景初。
短暂的相逢,二人互相折磨,那一日他走的那般突然,竟没成想,最后又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林疏棠不是倪知鸢,更不存在什么逢场作戏。
那是当朝太师的嫡女,尊贵无比,想必也是长公主费了心思替谢景初挑的。
正月初九。
孟舒再从调香室里出来时,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
进去那日就已经让常婆婆帮她准备好了出门的东西,但此行就她一人的话,实在有些危险。
“就让荼芜跟着你吧。”常婆婆提议,“荼芜自小就跟在你身边,对你的习惯是最了解的,这样到了南方那边好照顾你。”
孟舒看了一圈屋内众人,“如今拂香斋忙的不可开交,荼芜又是唯一一个稍稍懂香的人,我若是将她带走,这铺子里的运转怕是会出问题。”
仝明德则笑着开口,“东家多虑了,虽说荼芜姑娘底子好,可这几个月我在铺子里也是拼命学,如今不比荼芜差多少了。再说,还有这些姑娘们,都很勤奋,跟着荼芜姑娘没少学东西,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更别说我们这么多人了。”
“反倒是东家你,若是一个人去南方那么远,实在是太危险了,有荼芜在,多少有事的时候还有人知道。”
“是啊。”常伯开口道:“我和你常婆婆打算还回乡下那处宅子,我们在那生活的习惯了,而且,只要在那,就感觉老夫人还在似的。”
“对,舒姑娘,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在乡下守着,若有朝一日你厌倦这上京的生活,也想归隐了,便一同去找我们。”常婆婆附和道。
其实孟舒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她着想。
有时候她也觉得人生很奇妙,明明都是从陌生人演变来的,最后却相处的比亲人还亲。
“好,那拂香斋就麻烦各位了,待我从南方归来,定给大家带来好消息。”孟舒言辞笃定。
“好不好消息的我不管,反正我和肚子里孩子的全部身家都押给你了,到时候若不成,你便只能养我们一辈子了。”倪知鸢半开玩笑。
简单告别之后,孟舒又将调香室这边的事全部交付给仝明德,包括新调出来的这些雪中春信怎么分配,多久才能拿一罐,这些都需要提前安排好,否则她又怎么安心上船?
只是,从决定去江南的那一刻起,荼芜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直到上了船,还是一言不发。
这一点都不符合荼芜的性子。
孟舒察觉到,主动开口问及,“荼芜,你有心事?怎的闷闷不乐,又一言不发的?”
荼芜看了看她们身处的船舱,眼泪有些不争气的往外涌。
孟舒瞬时皱眉,不解问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尊瘟神,如今姑娘竟还要给人送到嘴边去糟蹋,在上京他且还那般对你,更别说到了江南他的地盘上,还不得扒姑娘你一层皮吗?”
荼芜越说越来劲,最后竟真的哭了出来。
孟舒有些无奈的替她拭去颊侧泪珠,语重心长道:“这次我们又不是去找他,怎的会让他欺负着?更何况,他现在就算见到我,也无暇再做那些无聊的事了。”
“为什么啊?”荼芜疑惑。
孟舒嘴角的笑意忽然就变得有些苦涩,她长呼一口气,轻声开口,“因为他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