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狭小但处于首都核心区域的房间内,许杰与安然一起在一位西装革履的专员的注视下翻着几本如同杂志的小书,各种表的照片就在上面。
不管别人怎么想,许杰只感觉尴尬极了。
“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被安然这话猛然惊醒,他只感觉颇为怪异,竟不知从何吐槽。
除了这奇怪的店,安然带他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种想要包养自己的感觉?
老子再怎么也是有千万资产的好吧?看不起谁呢?
但哪怕是这样,许杰看着这价格,也只感觉到一阵肉疼。他没有理会安然的话,对着专员问道:“请问你们这有哪怕一个样品吗?没有实物我实在不太拿的准。”
倒不是他想要安然帮他付款,只是在翻看了一些名表后确实对此有些兴趣了。买不买先不说,这次跟着他进来了那必然想要饱饱眼福。
可惜那人摇了摇头,却也态度很好地说道:“抱歉了这位先生,我们店内的确没有任何实物,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但是先生绝对可以信任我们,实物的质感是绝对远超这照片里的样子。我们的口碑可以保证,您可以看看这位先生手上的鹦鹉螺,他佩戴的就是去年的限定款式。”
说着,那人抽出了一本杂志,翻到了某一页,一看,确实是安然手上的那款。售价也是三百多万,银白色的表身颇为硬朗,绿色的表盘反射着带着丝丝纹路的亮光。
许杰眼睛微张,似乎有些心动了。
前世的他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奔波一生吗?虽然最后梦想没能实现,但是最后在决定前往美国时不也没有放弃吗?而这一世他许杰也是将自身的富贵作为……嗯?
莫名地,许杰有些恍惚。他似乎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电影的追求似乎慢慢压过了对金钱的追求?
虽然很多选择许杰也是根据经济目的来决定的,但决不能说没有对电影艺术的追求所左右的影子:他似乎对电影越发在乎了。
许杰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混乱,摇了摇头,微微闭眼。
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在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排斥,他稍稍思索,觉得其实都可以用一个“成功”来代替罢了。想通后,他这才从那种状态中退出了来。
但是他的动作也被安然收入了眼中:“哦?看来许杰导演并不喜欢这样的腕表?”
安然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杰,看着她那有些狂野的头型,以及颇为硬朗的大衣、登山靴,以及那颇具异域风情的印度项链,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原来许杰导演不喜欢太过现代的,来,你看看这几款怎么样?尤其是这两款,三叶草和远星,设计大气的同时也不失古典。”
许杰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又是对着安然说道:“算了,安然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此贵重的东西对我来说反而不是很必要,那样反而浪费了你的钱。”
“唉?这怎么能叫浪费呢?就算只是因为《看不见的客人》,这东西你都足够收下了。”
安然赶紧摆了摆手,又是对着许杰挤眉弄眼:“许杰导演,我告诉你,这表你别看只有三百万,但最主要的是你得是他们的常客才能买得到,就像这款,我记得都已经排队排到六年后去了,对吧?”
专员适时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这款、这款,还有这款,都已经排队到五年以后了。若是想要原价购买,通过这位先生的会员会方便许多,毕竟,他可是我们的常客。”
看着安然的样子,哪怕没有摘下墨镜,许杰也看出了些东西,他微微叹了口气:“行吧,这三叶虫我看着比较喜欢。”
许杰对着书上指了指,只见这是一个如同红铜色的金属机械腕表,价格二百九十六万。这表从外观来看有些奇怪,表身朱红色的金属似乎是一种全新的合金,有些方又有些园的表盘则是热烈的赤红色,似乎是某种拉丝工艺塑造的盘面反射出如流云般的光泽。虽然色彩在腕表中非常奇怪,但是当杂志中这表出现在一间充满中式书香的木案上时,竟是出离的合适,许杰觉得别的款式要是放在这里那必定会有些违和,恐怕只有它在这里才不会破坏画面的和谐。
“哈哈!不错,果然是有审美!”
说着他便大手一挥向一旁的专员下了订单,大概要等到一个月以后才能到货,这就是属于老客户的特权了。
许杰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安然则笑容异常灿烂,好像出钱的不是自己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那位跟着他的人将一个电话递给了他。接听后,安然那表情马上板了起来,似乎颇为扫兴。
“知道了知道了。挂了。”
快速地挂了电话,安然又是将笑容挂在了脸上,对着许杰颇为歉意道:“许杰导演,今天的逛街恐怕得提前结束了。不过这一趟我逛得很尽兴,以后有时间再联系啊。”
他递出了一个名片,小声道:“这是我的个人电话,不要告诉别人。”
反观许杰,他似乎并没有在乎这事,只是面色微微凝重。他已经保持这个表情好些时间了,微皱着眉头,对着安然的表情总是有些不自然。
半响后,啧了啧嘴,许杰总算长叹一口气,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人情我收下了。”
说完,却是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安然,道:“但是记住,安然兄弟,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是演员,不会是让我给你拍个什么电影就能成功的。毕竟这一路,你的所想我想我基本没猜错,对吧?”
安然愣住了,脸上颇为精彩。显然,他知道许杰在说什么。
许杰再没管这位,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径直离开了,留下他一人在原地脸色变换。
终究也只能微微轻叹,安然也拿起了一旁的衣服,叫上那人和保镖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