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此人心急火燎,脚步飞快,因踏水而来,两只鞋的鞋底早已湿透,刚跑上堂来,踩在光滑的青石砖上,立时脚底一滑,一个踉跄,整个人“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蔡京向下一看,只见一个湿漉漉的人影紧紧地贴在地上,在他的前面,是一个斗笠如同一个大大的陀螺一般,在地上不停地打着转转。见到这奇异的景像,蔡京问道:“你是何人?”
那身着蓑衣,趴在地上的人挣扎了两下,从地上爬起来,呵呵答道:“蔡大人,卑职是城西石河桥厢军营副指挥使杜彪,奉我家大人张指挥使之命,特来府衙拜见大人。卑职若有失仪之处,万望大人见谅。”说罢,杜彪躬身见礼,然后俯身捡起了自己头上戴的那顶目前仍在地上打转的斗笠,起身站在了堂下。
蔡京并不认识堂下站着的这个什么副指挥使,但石河桥厢军营他是知道的,便问道:“你找本官何事?”
杜彪道:“蔡大人,我石河桥营军粮快吃完了,如今的存粮顶多够吃五天,卑职此来,是专门拜请蔡大人为我们调拨军粮的。”
“你们的军粮不是由河北西路的举常平司给你们调拨吗?怎么找起本官要粮了。”蔡京诧异地问道。
听了蔡京的话,杜彪更诧异,说道:“大人,举常平司是专门给禁军调拨军粮的,并不给我们厢军军粮。这些年,我们营的军粮都是知州大人从府库调拨的。”
“哦?有这回事?那,咱们府库里还有多少粮食。”蔡京转身问身旁的陈师爷道。
陈师爷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府库一向由刘主簿管,至于是否给他们调拨粮食,调拨多少,以及库里还有多少存粮,这个老朽一概不知啊。您最好亲自问问刘主簿。”
蔡京听了点了点头,对站立堂下的杜彪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待本官同刘主簿商议之后,再答复你。”
“这个哦大人还有一件事,我们军营马匹吃的草料也没了,请大人再给我们调拨些草料。”杜彪见蔡大人要打发他走,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说,赶紧抢着话头说道。
“什么”听说对方还找自己要草料,蔡京不禁怒火中烧,用手指着对方,大声斥责道:“人吃的找本官要,畜牲吃的也找本官要?马没草料了,现在外面野草遍地,花草繁茂,就不能把马儿牵出来,让它自己找草吃吗?你们这群懒蛋。”
说罢,蔡京“啪”地一拍惊堂木,对着杜彪吼道:“滚!”
杜彪被知州大人给骂跑了。气乎乎的蔡京复又坐回椅上,望着头顶的油纸伞以及四处漏雨的府衙大堂,说道:“待在这个地方可不是长久之计,本官得想法子赶紧脱身,离开这个地方。陈师爷,等天好了,你陪本官去趟西山的兴隆观,本官要去那里找位高人求签问卦,让高人为咱们指点迷津,指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