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处囹圄,身上沾满干草,狼狈不堪,年轻人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恭敬地向牢房外的小吏行了个礼。若非这位小吏暗中的援助,他们父子俩恐怕早已在这黑暗无边的地牢中饿死,无法存活至今。
“世孙,使不得,使不得!”
“张先生”连忙侧身避开,不敢接受年轻人的礼数,眼中却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若有机会,谁不愿被感恩图报呢,尤其是眼前的这对父子,他们可是唐王府的“世子”和“世孙”。
“张先生过奖了。”
“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们父子哪能撑到现在?”
尽管深知小吏的谦逊,中年男子脸色苍白,仍毫不犹豫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对面前的小吏说。即便落魄至此,他朱器墭依旧是现任唐王的嫡长子,朝廷册封的“唐王世子”。曾经,南阳府上有多少富豪商贾想方设法讨好他,府中的仆人更不用提。那些略具姿色的侍女,都梦想能爬上他的床榻。然而,患难方显真情。
自从那个冷酷无情的“父王”将他们父子关押后,偌大的唐王府竟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
即使是那些以往从未与他有过一丝交接的低微文书,在得知他们父子的困境后,竟不顾“王父”的怒火,暗中为他们输送生命的馈赠。
"殿下过誉了,小人怎敢……"文书张书堂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嘴角悄然绽放一丝无法抑制的笑意。
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张书堂忽然急切地对牢狱中的父子说:"小人愚笨,差点忘了正经事。"
"殿下,近来南阳府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闻言,狱中享用食物的父子默默放下碗碟,困惑地注视着面前的文书。
"殿下可能还不清楚,近来外界流传些微风声,朝廷似已派遣不少秘卫来到我们南阳。"
哗!
此言一出,牢房中的父子先是愕然,紧接着面色转为紧张的潮红,呼吸变得急促。
秘卫!那是天子直属的精锐,既能监察地方诸侯,亦能捉拿寻常百姓,唯天子马首是瞻,岂会无端降临这偏僻的南阳?
难道,他们父子的命运已被朝廷察觉,天子派秘卫前来调查?
文书张书堂仿佛看穿了中年男子的疑虑,迎着他们期待的目光坚定点头,低声说:"秘卫降临南阳的意图,小人不明就里。"
"不过,我府中的王爷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听说连饭菜都难以下咽了……"
提到这个,张书堂的神情更加凝重,连忙补充道:"殿下切记,如有他人探望,万不可食用他们带来的任何食物……"
尽管文书未曾直言,但牢房中的父子已心领神会,郑重地点头应允:"张先生请放心。"
他们父子历经磨难,方能存活至今,自然不会在曙光来临之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