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询疑惑地问。
“你都不明白吗?你不就是侯爵府失落的魔法石吗?”周云成说,“就像镇国大法师的孙女,虽然多年失散,但总有一天会被找回的。”
李询眼前一亮,思路瞬间清晰。
周云成继续说:“这个方法或许可行,但前提是你能找到同等地位且愿意协助你的家族。你想想,京城中是否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我觉得程志业的父亲可以考虑一下。”
“嗯。”李询沉思地点点头,猛然清醒过来,连忙正色道,“我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不是我的事,我是在帮你出主意啊。”
“嘿!”周云成撇撇嘴,“你听说过‘欲盖弥彰’这个词吗?”
“滚!”
...
李兰芝被众名媛围攻,哭花了妆容,无法再回宴会,柳昭君便直接带她回了宜兰阁。
李嬷嬷见到她这副样子,大吃一惊,连忙将她迎进屋内,急切地追问发生了何事。
柳昭君本打算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但素荷早已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嬷嬷。
李嬷嬷心疼小姐受的委屈,温柔地安慰着李兰芝,忍不住责备了几句李兰姝,说她心肠歹毒,不顾手足情谊,却与外人联手,此事一旦泄露,不止四小姐,整个家族的名誉都会受损。
数落完李兰姝,李嬷嬷又转向素荷抱怨:“你怎么如此粗心,让四小姐与陌生男子相遇,你的眼睛长在脚底下了吗?”
素荷委屈地说:“怎么能怪我呢,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我带四小姐去花墙偷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袖儿说得对,我们小姐不应该模仿那些行为不端的名媛,不仅容易招惹麻烦,就算真的情投意合,没有母亲的帮助,也是白费力气。”
李嬷嬷被她的反驳呛得老面石像般泛红,看着四小姐因言语而落下的泪珠,愤怒地斥责,“你这精灵般的丫头,言语毫无遮拦,我说你一言,你竟有十语相对,除了发脾气,你还懂些什么?若非袖儿及时解围,此刻四小姐的处境只怕更为难堪。依我看,往后还是让袖儿时刻陪伴,你乖乖留在院中吧!”
“你……”素荷的怒火几近失控,柳昭君连忙插话,温和地对李嬷嬷说,“嬷嬷快去取些魔法温水,帮四小姐洗净泪痕,让她好好休息,平息一下情绪。”
李嬷嬷便带着无奈的叹息离去。
素荷仍愤愤不平,小声嘀咕:“二小姐也真是,四小姐并非有意碰撞,那公子也未失礼,她却四处宣扬,不知道有何用心。”
柳昭君刚想阻止素荷,眼角却捕捉到李兰芝羞涩地轻咬下唇。
她犹豫了一下,假装不经意地询问素荷:“那位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素荷思索片刻回答:“非常高大,皮肤白皙,容貌俊美,声音如同天籁,穿着碧绿的魔法长袍,其他的我就看不清楚了。”
柳昭君失笑:“只一面之缘,你却能描述这么多,还说自己看不清。”
素荷也随之嫣然一笑。
柳昭君仔细观察李兰芝,发现她眼神迷离,脸颊上泛起淡淡的樱红,于是问道:“四小姐,素荷所言是否属实?那位公子真的如此白皙、俊俏、高大?”
李兰芝的脸瞬间变得绯红,支吾道:“我,我没有看清楚。”
李嬷嬷此时捧着魔法温水走进来,柳昭君便没有再追问。她在一旁看着李兰芝洗脸,心中灵光一闪,那样高大白皙、俊美的公子,身穿碧绿长袍,岂不正是周云成?
难道周云成在前往锦绣苑之前遇到了她?
周云成提到的小白兔,侯府除了李询在狩猎场捉到的那只,还能在哪里找到兔子呢?难道他指的是四小姐李兰芝?
这个李询,号称能在百花丛中游走自如,今日怎会如此迟钝,竟让周云成看到真实的兔子?
真是愚蠢至极!
周云成竟然将一位姑娘比作小白兔,这样亲昵的比喻,难道这场意外的相撞,反而促成了奇妙的缘分?
她决定找个无人的时候,再悄悄试探李兰芝的心思。
……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李清平的洞房花烛之夜才刚刚开始。
秦氏这些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虽然疲惫,却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她在睡前特意去新房一趟,趁着李清平沐浴更衣的空档,与侄女分享了几句贴心话。
她告诫秦婉如不要因为眼前的小挫折耿耿于怀,未来的日子还长,有机会可以找回尊严。现在最重要的是与世子建立良好关系,抓住他的心,安然孕育生命。生下孩子,就等于在侯府扎根,几年后,她会将家族权力交接给秦婉如,那时她将成为侯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与世子共度恩爱白头偕老的生活……
秦婉如,这位被神秘婚礼束缚的精灵女子,听见姑母的抚慰,心中的怒火化为温暖,她微笑回应:“姑母的教诲铭记在心,我会与表兄共度风雨,不仅是他的智慧伴侣,也是您贴心的守护灵,待两位堂妹出嫁后,我会成为您膝下的慰藉,陪伴左右。”
秦氏感动得泪眼婆娑,尽管历经无数困境,她的愿望终于成真。婉如的明理孝顺,证实了她的坚持是正确的,只有家族间的联姻才能巩固力量。
若非柳昭君,那位来自异界的干扰者,事情怎会变得如此棘手。然而,命运之神终于睁开眼,苦难即将结束,她将倾尽全力帮助儿子和儿媳开创美好未来。
秦氏心满意足,待李清平归来,又叮咛他善待妻子,夜间要留意她怀着的龙裔,随后满心欢喜地离开,留下云莺供秦婉如差遣。
云莺未曾预料,自己竟像一件物品般在夫人眼中被转手,全不顾她的感受。她在门边目送秦氏与云雁、奶娘曹嬷嬷远去,袖儿曾言她在夫人眼中不及云雁,表小姐一来,她必将侍奉左右,此刻她心中一片冰凉。
初冬的风,带着幽怨,吹过回廊,她想起袖儿的另一句话,不由颤抖。袖儿告诉她,无论做了什么,天地鬼神皆有见证,欲知内心无愧,只需夜深时推开窗,敢于直视便是无愧,不敢面对即有愧。
她凝视庭院中,树影幢幢,一股寒意袭来,她本能地贴墙闭目。屋内的嬉笑声传来,虽轻却清晰入耳。
丫头们劳累一天,纷纷沉睡,夫人留下她,长廊空荡,只剩她独自驻守。她不愿听那笑声,却又不敢离开,因在此至少还有声响,换个地方只会增添恐惧。
她紧闭双眼,如掩耳盗铃,认为只要不睁眼,恐怖便不会出现。屋内喧嚣渐强,她只得捂住双耳。
此刻,一道黑影悄然跃上屋顶,伏于瓦片间,一头长发散乱的头颅自檐角垂落,直抵她的视线前方。
她闭着眼,一无所觉。一阵风拂过,纷乱的发丝飘扬,掠过她的脸颊。
脸上微痒,她无意识地睁开眼,朦胧月色下,一头披发的幽影正摇曳在她面前。
“啊啊啊~”她发出恐惧的尖叫声,双目一翻,昏倒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