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如月接过来,桂花清香扑鼻,一闻便知是好手艺。
“谁送来的?有没有说些什么?”
丫鬟摇摇头:
“他只说是贵人相赠,塞给我,就走了……哦不,他还念了两句诗:身困牢笼中,心在明月台。”
桂如月心下了然:
“我知道了,你去吧。”
丫鬟退下后,崔清河迫不及待地问:
“娘,怎么是他?”
精通淫词艳曲并以此为生十年的崔公子,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了。
怡。
“他知道我们有求与他,而他亦需要借我们之力。”桂如月说。
她感叹道:
“这位王爷,果然是个极聪明的。”
两人把盒子里桂花糕统统掰开,终于在其中一块里,发现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里面写了一个名字。
思考一晚上后,第二天,桂如月请侯梦长帮忙,约见了一个人。
京城一处奢华私宅中。
一个白面无须,面皮发皱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
他翘着兰花指,不紧不慢地刮着茶沫,好半天,才对地上已经跪了很久的人说:
“事情确定妥了?”
那人已经跪得膝盖酸麻,却顾不上,而是咣咣磕头。
“妥的!禀九千岁,誊录管都打点过了,是自己人。”
老者又慢悠悠端起茶盏,徐徐吹了口气,但也没喝,说:
“杂家在乎的不是那些个小喽啰。”
那人赶忙擦了把汗,急急道:
“大学士那边,也已经收了咱送的玉如意。”
老者这才哼了一声。
“他倒是贪!这么好的东西,杂家都不舍得献给太后,倒被他拿去。”
底下的人赔笑道:
“九千岁要什么好东西没有?送了也就送了。那沈大人看着官大,其实没见过什么好的,就当爷可怜他,给他开开眼吧。”
“那都是。”老者,九千岁高俅,笑了。
“他拿了东西,可要把事情办得漂亮点。”
底下人点头哈腰:
“那可不,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番必定让那叫崔清河的穷书生好看!”
“哼!”高俅满是皱纹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我倒不是为了他。一个老东西,值得什么!杀了他不要紧,但怡亲王这明明是在打我的脸!那我便让他试试,得罪我什么滋味。”
“那是那是。”底下人已然汗湿了后背。
又过了两日,是会试当日了。
崔清河第二回进考场,心态比上回更加平和。
考生们排着队,搜身入场。
轮到崔清河,那小官念到他的名字,眼神十分不善。
搜身时,更是十分严苛。
所幸桂如月事先吩咐过,此番少带东西,不穿夹棉衣物。
苦是会苦一点,但是也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果然,小官一肚子坏水没地方泼,脸色阴沉。
最后实在搜无可搜了,他才不情不愿地指了个号房:
“到那儿坐着去!”
其他考生一看,纷纷对崔清河燃起同情——
竟然被分配到茅厕旁,好可怜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