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 逐梦年代(2 / 2)我有特殊洗白技巧[快穿]首页

昏暗的小房子内充斥着生活的辛酸与压抑,中年俞晚佝偻着背,低头用力削土豆,和电视上自信发言的女主角形成了鲜明对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对比?

追根溯源,就是因为她醉酒的丈夫,现在的男朋友——游略。

在女主角俞早的视角里,堂妹俞晚从小就非常“小资作派”,甚至有些嫌贫爱富,在考上高中后,她并不想靠自己的努力挣前程,而是很快物色了一位富二代,决心要嫁入豪门当富太太。

这位富二代名叫游略。

游略的爷爷曾是钢厂领导,家境底子不错,父亲又是最早下海的那一批人,所以很快积攒了大笔财富。

在雩县这个不算开放的小县城里,他们家是最早拥有大哥大和小汽车的,游略高中毕业的时候,游父甚至往家里搬回了一台电脑。

可以说,在俞晚和游略谈恋爱的初期,她身边所有人都觉得这姑娘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但很可惜,家里有钱归家里有钱,游略本人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高中读完没考上大学,家里给找了工作,隔几天去打一次卯,依然嫌累,死活不肯再干这份工,也不想找新差事,整天不是和狐朋狗友在街上瞎晃悠,要就是在家里摆弄他那台大屁股计算机。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算太糟。

以游家的条件,就算游略游手好闲一辈子,也能供他吃穿不愁。

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在游略高中毕业的第二年,游父被查出胃癌晚期,求医问药两年多,最终还是在省城中心医院离世。而那位从前对游略千依百顺的继母,也在一夜间撕开了伪善的真面目,卷走游父的所有财产离开,只留下一套带不走的老房子。

游略就这样变成了个没本事又贫穷的街溜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初因为钱财家世跟他在一起的俞晚并没有在这时提出分手,反而不断劝说他去找份工作,毕竟游父在雩县经营这么多年,人虽然没了,人脉依旧在。

游略没理她。

他啃老惯了,本事没有,脾气却不小。亲爹去世后,他每天到邻居、叔伯家蹭饭,靠着长辈亲戚们的接济度日,后来实在没人愿意管他,他就直接把家里的老房子给卖了。

在此期间,俞晚本来已经决定了要跟他提分手,却意外发现自己怀孕。

他们争吵又和好,最终俞晚还是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跟游略去领了结婚证。

婚礼办得非常简陋,连个酒席都没有,只是家里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是正式结为了夫妻。

刚结婚那段时间,游略倒也安分下来,找了份修车工作,工资勉强能付得起两个人的房租。但很快,还没等俞晚把孩子生下来,他又坚持不下去了,借口收入低,又是要去邻市找新工作,又是要读夜校,又是什么“大哥”给介绍了一个好的活计,总之事没少折腾,钱却没带回家一分。

后面的日子,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

俞晚一个人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女儿,三十几岁的年纪,就熬的满身病痛,腰椎间盘突出,胃疼,整宿整宿睡不着。

而在亲爹赌博喝酒,亲妈整日工作没精力管教的情况下,女儿也自然而然长歪,读书时逃学打架抽烟全学了个遍,十六岁就不肯再继续上学,在家晃悠两年后找了份ktv的工作,还差点磕上药,要不是正好警察巡检,或许就真的陷入了毒品的深渊。

但因为这事,女儿登上了当地的社会新闻,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俞晚一夜白了头发。

那一年,她甚至才四十五岁,看上去却比邻居家六十岁的王奶奶还要苍老。

游略记得,在那部纪录片的结尾,女儿厌恶地看了眼沙发上醉酒打呼噜的父亲,抱怨道:“吵死了。妈,你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

俞晚削土豆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笑了笑:“你做出这么多荒唐事,这么多年我不也忍下来了。”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你亲生的好不好,但你老公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离婚不就行了。你任劳任怨替他还了这么多债,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啊?”

……是啊,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呢?

“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吧。”俞晚低下头继续削土豆,神情麻木:“那时候年轻,争一口气,总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后来时间长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镜头渐渐上移,聚焦在漏水的房梁。

旁白叹息一声,情感充沛:“在这个昏暗窄小的屋子里,俞晚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但时光匆匆,悔之晚矣。或许,从她少女时代选择把未来托付在别人手中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悲苦的一生。”

“她和游略的关系因算计而开始,磕磕绊绊、互相忍耐着走过了大半生,或许也将这样一直走到生命尽头。可谁又知道,这对看似不离不弃的夫妻之间,其实从来没有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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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纪录片剧情在脑海里走马灯一般闪过,游略收起思绪,沉沉吐出一口气。

这个时间,正好是俞晚刚发现自己怀孕,跟他大吵特吵的时候。

星狱系统并没有说要让他如何进行“精神纠导治疗”,不过改正错误,消除恶念——就是做个好人的意思吧?

游略是这么理解的。

现在是夏初的傍晚,因为刚下过几场大雨,气温放低了好几度,地上随处可见湿漉漉的落叶,连风都带着几分凉意。

游略把自行车停在女宿舍楼下,和俞晚并肩朝校外的小吃街走去。

说是小吃街,其实不过是一条铺着青石板转的宽巷子,两边密密麻麻开着不少餐馆小摊,从泛黄发旧的招牌可以看出,大部分店面都有些年头了,甚至或许就是自家居民房改建的。

这会儿正是饭点,街上人不少,大部分青年都穿着宽大的飞行夹克,牛仔裤露出皮带,头发上抹了不少摩丝,是现在最时髦的打扮。

至于女孩们,穿得就色彩斑斓多了,据说这里的九十年代,正处于思想审美开放时期,这片地又临近大学,年轻人聚集的地方,总是走在流行前线。

与之相比,俞晚的白裙子就显得有些朴素。

“想吃什么?”游略偏头问。

“……随便吧。”

俞晚其实没什么食欲,但她的确一天没吃饭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随手指向一家人少的馄饨摊:“就这里吧,正好有座位。”

“行。”游略抬脚就朝空着的那张桌子走去,丝毫没管身侧的女孩能不能跟上。

俞晚自嘲地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把头发别到脑后,再抬头时,不免怔了一下。

——游略竟然在擦桌子。

他拿纸巾擦干净桌椅,又跟老板要了滚烫的开水烫筷子和碗勺。

这是俞晚的习惯,不管在哪里吃饭,哪怕是小推车路边摊,她都要再三确认座位和餐具的干净,为此,以前游略没少吐槽她“乡下出身小资做派”。

她看着,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好了。”青年在前方抬头,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吧。你想吃什么?”

俞晚抿了抿唇,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这种小店,菜单就是贴在墙上的大字报,食物种类不多,各种馅的饺子就占了一半。

游略正在认真看,俞晚却没什么心思挑挑拣拣,她很快点了碗小馄饨,就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嗯?”

“这个孩子!”俞晚压着声音,语气里饱含烦躁:“我已经跟你说了一天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

“那就结婚吧。”

“……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青年把视线从菜单上移回来,半带着笑,有些随意地看向她:“不过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