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贾张氏揣着块白布，带着棒梗就去了天桥。

天桥是老京城人，下九流文化的集会地。

耍把式的，卖狗皮膏药的，挑着担子买菜的，什么人都有。

在这个地方，最能体会到人生百味。

找了个显眼位置，放个要钱的罐子，贾张氏往地上一躺，棒梗跪在地上。

找来石子在地上写着，奶奶重病，孝心孙儿求钱治病，希望好心人伸出援手，这就算是齐活了。

起初棒梗还不好意思。

一有人驻足观看，棒梗就臊红个脸一句话都说不出。

但当第一枚五毛钱硬币投入罐子后。

棒梗整个人就来了精神。

他这才意识到，装可怜原来也是能挣到钱的。

这才一会功夫就挣了五毛，这要是一天下来，不比上班整的多啊！

棒梗有模有样的挤出几滴眼泪，哭着大喊：“路过的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婶婶，行行好！”

“我奶奶就快要不行了，求求你们救救她！”

“我无父无母，全靠奶奶一个人拉扯大，如果她走了，我也不活了……”

棒梗干啥啥不行，要饭天赋还是不错的。

就这么一下子，就又有路过的人往罐子里投了钱。

贾张氏躺在地上，听着罐子里噼里啪啦的金属声，心里都笑开了花。

他赶紧朝着棒梗挤眉弄眼：“大声点……哭的再厉害点！”

棒梗得到示意，吆喝声立马就变得更大了。

但这一幕却引起了周围几个同行的不满。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

想在哪挣钱，就得先拜拜这的山头。

很明显，棒梗和贾张氏并不知道这些，随便支了个摊就开始挣钱了。

太阳下山，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许多。

贾张氏这会也不装了，掀开白布就坐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

“今天挣了多少？”

棒梗一边啃着路人给的馒头，一边笑眯眯的说：“三块四来块呢！！”

“这么多！”贾张氏笑的都合不拢嘴：“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多钱，那咱们不是发财了！”

二人收拾东西才准备离开。

一群人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少年叼着冰棍，名叫小坏蛋，是这一片的帮派小头头。

“准备去哪啊？”

棒梗害怕的问：“你们……要干什么？”

小坏蛋冷笑：“干什么？你们今天摆摊的地头是我罩着的，也不打听 打听小爷我是谁，就敢在我的地头上挣钱，简直是活腻歪了！”

贾张氏愣了愣。

这才想起，好像确实是听说过有这么个规矩。

每个行业里都有地头蛇。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五毛钱硬币递上去：“小同志，我们今天是第一天来，不懂这的规矩，这点钱你们拿去买点冰棍吃！”

看见贾张氏掏出五毛钱，小坏蛋直接就笑了。

身后的一帮弟兄也笑了。

“我尼玛！”

小坏蛋直接把嘴里的雪糕棍砸在贾张氏脸上。

一脚朝她的肚子踹了过去。

给她踢倒在地。

“我尼玛！”

“拿五毛钱出来，你这是侮辱我？”

小坏蛋大手一挥：“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说完，身后一帮人就冲上去对着贾张氏和棒梗拳打脚踢，打完还给他们一天的收成全抢走了！

小坏蛋颠了颠手上的零钱罐，冷笑着说：“以后想来天桥吃乞讨这碗饭，必须经过我小坏蛋的同意，挣到的钱，二八分，你们二我八！”

“要是不同意，就立马滚蛋，否则我就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

说完，他就带人离开了。

留下一脸凄惨的贾张氏和棒梗二人。

棒梗嚎啕大哭：“什么人呐这是，连乞丐的钱都抢，你们给我等着，等哪天老子飞黄腾达了一定回来揍死你！”.

丢上躺了一天，动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