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我记得「面对面快传」可以传音、传知识…但没有传画面这一说，而您明明在地底，却对我这了如指掌，这是开发出了新的用法吗，还是说是某种「秘术」「异宝」呢？”

李奶奶愣了两秒，道：“……我看的监控。”

林绘：“……”

空气沉闷了两秒，林绘听到淡淡的叹气声。

“罢罢罢……”

既不愿说…那便算了，刨根问底不是奶奶风范，说到底，李奶奶也看得出来林绘在隐瞒，她自己几斤几两又怎会不知道？

“李奶奶，我们能见您一面吗…？我想当面道谢。”林绘低下头，他诚恳道，像是某种歉意的补偿。

沉默半晌，李奶奶沙哑的声音再度出现，“…你往后看，这里是哪？”

听到这话，林绘不解的回头。

七根盘龙柱耸立于前，像是支撑起了这片天地。

柱下，是数不胜数的黑色方碑，密密麻麻，不远处，更有人们供奉的白花，点缀着哀伤与崇敬。

白花黑碑，如墓园一般肃穆。

林绘愣住了，迟疑道：“这里…不是广场吗？”

在他的记忆里，这七根标志性的盘龙柱，是家乡广场的象征，幼时，商贩于此摆摊，孩提欢笑玩乐，更有喷泉盛况，杂演林总。

他讷讷地走近，望着数十米的高耸龙柱，记忆似乎有些错乱。

三人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慌措，在他们眼里，林绘已经自言自语很久了，但刚才情况特殊，她们也没敢去打扰他。

而现在，又一副失了神的样子。

她们乖巧的不语，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林绘继续向前，穿过夹满绿植的小径，那些石碑上镌刻了无数个名字，似是埋葬于此，似是长眠于此。

“这是我舅舅……”

小孩天真的指向一行新撰，刻刀在上面留下的凹洼还未被时间磨得光滑。

几人顺着视线看去，小孩的舅舅“郑人杰”刻在石碑中央。

女生见后揣着下巴，不一会，似是忆起了什么，道：“我记得…他是年前抗击火灵犀牺牲的…队长…”

“他担得起这个名字……”

只见少妇推掉了女生的搀扶，一瘸一瘸的走到远处一块石碑前，眼神柔和的轻抚镌名。

“这是我那死鬼老公…”

女生惊讶的咂舌道：“这不是十年前那场兽潮牺牲的……”

“嗯…”少妇的眼神没有多少悲伤，她抬起头，看向漂浮似苍狗的白云，喃喃道：“已经十年了呵，死鬼…你女儿都到嫁人的年纪了…她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李奶奶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且往前走…”

林绘默然，嘱咐她们一番，顾自地往前走去，一排排石碑，一行行矮植，每每穿过一点，似有一抹哀伤涌上心头。

心中道不尽的低落，纵然素不相识，可这也算是他半个故土，他唯有无言。

穿过这片墓园，直到路的尽头，没有遮挡视线的植株，只有一片开旷的广场，与沉重的墨黑截然相反，素白的瓦片铺满整座广场，唯有中央一块黑斑。

“小伙子…还没问你名字呢？”

“林绘。”

“姓林啊…林绘…”李奶奶顿了顿，疑惑道：

“你不是脐城人吧？”

林绘一愣，迅速摇头否定道：

“我本地的，住城南老区那边的，就那个翻斗花园。”

“是么，脐城人…却不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