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鹿寻树得了圣旨后便马上开始为还在云里雾里的两人讲解,“这段对话一共分为四句,根据笔迹和口吻可判定为两人所写,我们暂且称呼他们为A、B,此外并未参与对话只是被提及的是C,话题的中心物直接以物品代称,明白了吗?”
“明白了。”
在两人确认之后,鹿寻树便开始归纳分析现有的信息。
“第一句由A所说,这句话中包含一个事件,B要在下课后将物品交给C,并直接说明B的姓名为王红丽,且‘他’透露C为男性,此外这句对话发生的时间是在课上,此外,‘送’说明C不需或几乎不需给出任何价值。
“接着是B的第二句,她明确表示自己要完成约定,且‘才’透露这句话写下的时间乃至交易执行的时间与约定时间间隔短,‘说’表明B与C的交易为口头约定。
“再然后,A在第三句中明确表达了自己对B行动的反对,同时物品的价格为八百三十,与我们追查的学习平板在学校的售价只有个位数只差,几乎是明确指向了。
“最后也是最耐人寻味的B的第四句,她认可了A的想法,但又表明自己会履行承诺,却又说自己不会‘白白便宜’C,以及她称呼C为‘笨蛋’。”
将关键信息从这四句话中抽出后,鹿寻树又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通,向他们给出了一个答案。
“那么我们总结一下,在某日凰岭小学上课期间,B也就是王红丽与C交易要把学习平板交给他,且A对此持反对态度,那么接下来你们可以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过后,郁弥光和柏缘居苦思良久,都没有给出答案,因为B所说的第四行字表述的内容实在是太模棱两可了。
两人都没有回答,鹿寻树也没再卖关子,毕竟在场的不止柏缘居。
“问题中有两个关键,第一个关键是‘白白便宜’,这说明B知道这约定或者说交易中自己所支出的价值高于B,且试图找回平衡,这么一来她会怎么做?”
“B所能采取的措施只有两种,第一种方法,提高对方所需支付的价值,但可能性不大,B如果真要让C补足差额一定会给足他时间准备,可正如先前所说,约定与履行的过程实在是太短暂了,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上午或一下午的课。”
“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降低自己所需要支出的价值,但同样难以执行,因为一块平板不可能拆分,一旦拆分,拆下的和留下的部分几乎都没有价值了。”
“那么B直接不把学习平板给C不就行了吗?”柏缘居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的想法吐出,可她刚刚说出口便意识到了问题,“可B不是反复强调自己不会违约吗,难道他对A撒谎了吗?”
“可能有,但不大。”鹿寻树很干脆否定了柏缘居的猜想,虽然柏缘居反应到问题让他省下一部分解释的功夫会轻松一些,但失去嘲讽的机会却仍让他不爽,“这对话无疑是在C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且从对话中可以看出AB关系不差,再加上AB之间的判断不谋而合,说谎的可能性较低。”
“那不就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郁弥光的问题直指关键,既要履行约定,又要保证B不会因此吃亏,在现有的条件下几乎不可能实现,除非······
“除非B给C的只有这一个包装盒。”
话说到这里,再不明白就是蠢货了。
B是将八百三十白送给C的,即是说C没有任何支出,也就是零价值,相应的,B这边也应该没有支出,而在取出货物之后就失去价值的包装盒也是零价值的。
“直接证据没有,但这里有一个间接证据,这就是第二个关键。”鹿寻树说着,将手指抵在了照片上那‘笨蛋’二字的下方,“你们难道看了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笨蛋’和其他犯罪声明上的‘笨蛋’字迹完全一致吗?”
“你是说这些‘笨蛋’不是窃贼给店家,而是B给C的?”柏缘居睁大了眼,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于是她看向了松似叶。
松似叶点头同意了鹿寻树的看法。
这些推论,是鹿寻树在昨晚发现“笨蛋”二字的笔迹后二人一同得出的。
C在遭到侮辱之后还让这东西好好存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是扔到垃圾桶,也不会让里面的纸页完整下去,除非他是打算将这东西二次利用。
如果随意破坏纸页,很容易会让包装盒遭到由内向外的挤压而形变,所以才需要完整保存,而这么一来,可能按照松似叶推理手段对店面偷窃的,就只有C,也就是黄书民了。
而这些事B王红丽不可能知晓,所以,羊红落只需要假装自己是C的母亲,替他向王红丽寻仇,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快上课了,该走了。”在图书馆内的四个人都理解了事实之后,松似叶便起身催促着几人离开。
“OKOK。”
因为松似叶需要在队伍的后方给图书馆上锁,所以鹿寻树他们三人无从发现,松似叶的面色从刚才到现在为止都沉着得吓人。
他们三人的问题确实得到了解决,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松似叶之所以让鹿寻树回答不只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而是因为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黄书民在周五下午行窃,一直都现在,难道他们父母完全没有发现吗?
“对了阿叶,羊红落把那家伙的住址发过来了。”
“在哪?”
“林业局2栋楼1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