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路不可逆,人生之路无需逆。
随着那个被我斩杀的魅影如血舞一般散开,又隐没于周遭的大雾中时,那些本与我没有交集的魅影,突然转头冲向了我,他们起初只是三三两两,带着好奇的模样在我周身飘荡,打量。
随着其中一个魅影好奇地将浓雾凝结成一个冰柱飞向我时,那些魅影呢随之动了。
那冰柱刺破浓雾,一化二,二化四,四化无穷,沾染了浓雾中潮湿的水汽,向我飞来,我赶紧挥剑拦截,但天地仿佛被这冰柱包裹了,到处都是冰柱,不设防中,一些冰柱刺入我的身体,随即化开,肉也随之腐烂。
剩下的鬼魅也不失时机地以浓雾凝结成各种形状向我打来,有一道看上去像天国之门的冰凝之物在空中展开,随即大门敞开,从中飞出数个冰雪精灵,这些小精灵始一脱离天国之门,一呼一吸间能明显感觉周遭的温度随之变化。
小精灵们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蹦跳中,气温不断下降,很快,弥散在我身边的浓雾开始凝结,不多时便将我封入了其中。
我赶紧运转力量,打破了冰封,随后继续与这些冰雪之物扛着。
有近百年的时间,我只能勉强自保。那一百年里,我几乎时刻都在与这些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冰封的冰凝之物抗争,以至于我的身体越发的疲倦,我突破了一次又一次睡意的侵袭,最终成了个不需要睡眠的怪物。
后来,我在这种近乎于疯狂的状态中,索性忽视了这些冰凝之物,一剑将离我最近的魅影刺散。
世间事有得必有失,就像我失去了自我保护,得到了反杀的机会。
后一百年,我身上的腐肉越来越多,被我杀了的魅影也越来越多。腐肉被我不断运转力量修复,尽管无限的刺痛,尽管痊愈后留下了不可逆的疤痕。那些被我斩杀的鬼魅,每一次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一触碰,便像血雾一般散开,最终消失在浓雾中。
浓雾越发深厚,某些地方甚至已经汇集成了一触碰便会流下的水流。
我不知道我杀了多久,只知道,往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追杀那些在我身旁飘忽不定的魅影。
我一边杀,一边寻找出路,但浓雾中看不到阳光,没有树木,无法分辨方向,自然也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我曾经在一个破旧的庙宇外,杀了一个极为诡异的魅影,刚被我打散,其血雾便附着在庙宇上,将整个庙宇复活。而庙宇被我打散,其又附着在大山上,大山立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石人,简单地一挥手便将天心剑震地嗡嗡作响,也将我的虎口震地鲜血直流。
我与石人又大战了很多年,每次在我准备最后一击时,它都会瞬间消失在浓雾中,随后像是吞噬了魅影,修复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出现在我的面前。
石人可重组,然而我的身体却不像它那般可以轻易地恢复。
多年累积下来,我的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虎口甚至茧化严重,握紧天心剑都有些吃力。
在随后的几年里,它和我做着躲猫猫游戏,时而隐没于浓雾中,时而浮现。浓雾中我难以看清,因此它会在浓雾中悄然隐遁,再不经意地向我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