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帝国北方有四大牧游民族,从西到东分别为黑海和高加索山脉北部的斯基泰人,里海北部的撒乌罗玛泰伊人,占据咸海和亚克萨特斯河下游的马萨格泰人,最后还有他们东北方的伊赛多涅斯人。
这四大势力被波斯人不严谨地称作“斯基泰人”,原因是西部的斯基泰人最为强盛,在放牧的同时他们还开辟了大块的农耕区。
就在帝国东北陷入动荡之际,在里海西北,撒乌罗玛泰伊人和斯基泰人的交界处,一场四大部落之间的会议召开了。
一位带着尖帽的老妪凝视着眼前的卡斯皮亚海(里海),她的目光彷佛能跨越这两百多公里的距离直接扫视那片被波斯人占据的土地。
虽然十六年前他们赢得了对波斯王的胜利并将居鲁士斩于马下,但代价是他的儿子和无数草原上的青壮,以至于大流士再次攻来时他们只能放弃里海以东、咸海以西的土地,那片土地上的部落、从马萨格泰人中分出去的阿帕西亚卡埃人和阿帕塞迦人就此被划入波斯人的统治范围,他们也被冠上了“带尖帽的萨迦人”这种屈辱的称呼——被征服者不配拥有自己部落的名字。
“几千年后谁还会记着他们呢?”老妪看着湖面默默沉思。
她看着湖面上的倒影不免想到十六年前风韵犹存的自己,当时居鲁士还向她求婚嘞!纵然是想通过联姻兵不血刃地掌握北方草原,但谁又能否认她的美丽呢?
老妪回到后方的马队,她轻轻一提身就骑在了马背上,托米丽斯的身后是数百名精锐的武士:他们身背长矛和短弓,手中还持有一把短斧,从枪头、箭矢到斧头都是是用黄铜制造的,身上的臂甲、头盔、皮带和扣子用了更加珍贵的黄金。即使是他们的马匹也用黄铜甲胄覆盖,黄金制作的缰绳和护头闪闪发光。
这就是马萨格泰人威震草原的黄金骑兵。
也许外人会惊叹于他们的奢华和耀眼,但托米丽斯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他们无法产出铁和银。
“托米丽斯,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的。”
一队骑兵慢悠悠地向这里移动,他们泾渭分明的被装束分开,其中一部分人身着皮甲并手持长达三米的骑枪,另一部分则是身披精良的铁甲且腰佩刻着花纹的铁剑。
“伊当提尔苏斯,萨尔乌斯,我也没想到你俩会一块过来。”
伊当提尔苏斯就是斯基泰人如今的王,他腰佩一柄七十厘米的长剑,剑鞘和剑柄上铭刻着精美的雄鹿与岩羊。
“塔别梯–赫斯提亚母神保佑您,女士。”撒乌罗玛泰伊的领袖萨尔乌斯开口道。
塔别梯–赫斯提亚是保护火种和牲畜的神灵,祂是撒乌罗玛泰伊的主要信仰。
“更大的利益面前我们完全可以暂时放下以往的仇怨。”伊当提尔苏斯说道。
几个游牧部落之间当然不是和平共存,他们常年彼此征伐,乃至于他们的信仰都不一样,黑海附近的斯基泰人选择信仰希腊的神明,马萨格泰人部分信仰琐罗亚斯德教,萨尔乌斯口中的塔别梯–赫斯提亚就是希腊人的圣火女神。
“寇提贝尼看样子是来不了。”托米丽斯讥笑道。
“他们甚至不与波斯人交界,你不应该感到意外。”伊当提尔苏斯嘲讽道。
伊赛多涅斯人确实是离波斯最远的那一个,其实撒乌罗玛泰伊人的领土本来也不与波斯帝国相接,但大流士征服里海东侧后他们也暴露在了波斯人的兵锋之下。
“有我们也够了,”萨尔乌斯说道,“女士,您口中的那位使者呢?”
“我在这里。”老教士从马队中慢步走出。
“就是你杀了波斯人一名总督?”伊当提尔苏斯挑了挑眉毛。
“否则该如何取信于您呢,尊敬的斯基泰王。”胡塔克斯面带笑意地说道。
“我们听托米丽斯说了你们的计划,我不与你做浪费时间的事情,直接告诉我,”斯基泰王凝视着他,“异教徒,需要我们做什么?”
“原本计划你们北方诸族会出四位巅峰战力,可现在貌似少了一个人?”胡塔克斯笑道。
“我族会补上。”托米丽斯没有再推托,帝国东北疆生乱获益最大的是他们马萨格泰人,如果此时不站出来伊当提尔苏斯可不会便宜她。
“就算这样四位中阶神使也很难在神殿掀起波澜吧。”
“神殿的大长老和审判神官团会被我们吸引走,而巴克特拉明面上不过三位中阶神使,其中有一位还是被调离的审判官,”老教士踱步来到三人之间,“而女王陛下,您只需要在前线拖住达达尔西什,纵使神殿还有隐藏的手段也无济于事了。”
“他们的教士团能够让一人短暂地到达高阶神使,我们总不可能也拉一支大军过去,您不会没考虑到吧?”萨尔乌斯问道。
“这件事我们会解决。”
“具体的方法呢,我不会凭着你一张嘴让族人去冒险的。”
“那位还没有出手呢。”胡塔克斯淡定地说道。
“听说几个月前一位邪神被神殿追亡逐北,你们的邪神要真能匹敌高阶神使就不会像犬一般狼狈了。”托米丽斯说道。
“这就是需要诸位帮忙的第二件事了,”听到托米丽斯如此羞辱胡塔克斯却毫不动怒,“既然是恶神当然需要恶念供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