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刘一燝?陆锋说什么也想不到这家当铺竟然是他的。
鼠尾须笑道:“王公子,我们大人请你到后面一叙。”
既然人家多给了三百两银子,陆锋也不好拒绝。他跟着掌柜来到柜台后面,转了两间屋子才来到一间书房。陆锋怎么也没想到外面那么一间小小的店铺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地方这么大。
刘一燝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见到陆锋笑道:“王小友,你来啦。”
陆锋赶紧躬身行礼道:“小人拜见学士大人!”
刘一燝挥手道:“什么小人大人的?你是太子伴读,身份怎么也要比普通人高点,这也不是在朝堂上,你也不用叫我大人,如果愿意叫我一声刘爷爷就好。”
陆锋干笑两声,无事献殷勤,他可不认为对方会白送自己八百两银子,这个刘一燝对自己这样热情到底意欲何为?但是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叫道:“是,刘爷爷。”
刘一燝笑道:“嗯,好。”放下手里的书,对鼠尾须道:“你去忙你的吧。”
鼠尾须躬了躬身道:“小人告退。”便出门去了。
刘一燝想要起身给陆锋倒盏茶水,陆锋急忙道:“不用这么麻烦!”
刘三抢先道:“大人,小的来吧。”接过了茶壶。
刘一燝点点头,继续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陆锋。
陆锋被他看得发毛,心道这老头搞什么鬼?但也只能一边喝茶一边干笑。
刘一燝忽然问道:“王小友缺钱?”
陆锋暗道糟糕,这老头不会告诉王大胡子吧,急忙说道:“也不是缺钱,只不过想做些事情需要银子罢了。”他这么说还是表示自己缺钱。
刘一燝也不深究,说道:“嗯,如果王小友缺钱的话可以跟老夫讲,老夫会尽量满足的。”
嗯?陆锋顿时警惕起来,这老东西干嘛对自己这么好?他该不会有什么恋童癖吧?不由瞧瞧抬头瞄了一眼刘一燝,但看对方慈眉善目的也不像啊,于是说道:“学士大人你说笑了,在下刚多收了你三百两银子,怎么还好意思问你要钱。其实那只翡翠镯子并不值八百两,要不在下再把那多出来的三百两银子还给您吧?”
刘一燝脸孔一板道:“王小友这说的什么话?老夫送出去的银子还有收回的?只不过老夫见小友年纪轻轻,有几句话想和小友说说。”
陆锋心中冷笑,他早知道还有下文。刘一燝道:“小友年纪轻轻便被圣上封为天策神童,现在又是太子身边的伴读,将来的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只不过小友眼下年纪尚小,对一些事情的好坏恐怕还看得不太明白。”
陆锋拱手道:“在下还要请刘大人指教。”
刘一燝道:“现如今后宫早已被奸人把持,宦官乱政也已是朝廷多年的诟病,太子年幼无知,容易被人蛊惑,小友既然是太子伴读,那自当应该为太子殿下效忠,倘若有人企图对太子不利的话,小友常在宫中走动,如果知道消息还请劳烦告知。”
陆锋听他说奸人便知指的自然是西李集团了,历史上东林党和阉党的斗争是出了名的,但眼下李进忠还未得势,双方便已经擦出火花。陆锋看了眼刘一燝,心道:“哦,原来又是一个让老子做线民的,你奶奶个老龟孙!哼,这些东林党人假道义,老学究!却不知李选侍那个老婊子早已把老子叫了去也吩咐了这件事!”他想了想便道:“这个自然,刘大人尽管放心,小人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太子如果有什么事小人也不想活了!”既然两边都有求自己,那么先答应下来再说,没准日后还能捞着些什么好处。
刘一燝没想到这个小胖子这么忠心,因为那日朝堂激辩他之前还以为王鼎元是西李集团的人,所以今天故意先试探一番,哪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陆锋心里思量着该不该把郑贵妃和崔文升密谋要害皇上的事说出来,但转念一想,朱常洛的死是历史注定的,就算自己说出来也未必救得了他,况且朱常洛不死哪轮得到朱由校登基?只有朱由校登基成为皇上,自己才能抱着这条大粗腿起飞,所以陆锋决定还是不说了。
刘一燝用满含欣赏的目光看着陆锋道:“王小友你果然与众不同,小小年纪便能明白是非善恶,之前还有几位朝中大臣和老夫提过说你误入歧途,不过今日一见老夫自当为小友证明清白!”
陆锋当然明白肯定有人误以为自己是李进忠的人了,不过他也不在乎,你们爱咋斗咋斗,老子只想发财,淡淡说道:“在下多谢刘大人了。额,时间已经不早,在下还要回国子监读书,这便告辞!”
刘一燝十分满意,举手道:“王小友请便!如果你真有什么消息,只要再到这家当铺找老夫即可。”
陆锋道:“在下记住了。”便带着刘三离开。
刘三现在对陆锋可说是十分仰慕了,他心道少爷虽然今天才九岁,但别看个子小可面对朝廷内阁大学士却从容不迫,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观自己站在旁边连大气也不敢出。少爷这份定力可远远超出寻常孩童啊,嗯,天策神童果然是天策神童,不同凡响。因此刘三虽然是个大人,个子高,但走在街上却紧紧的跟在少爷后面,举止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