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条路的敌人中,地面上跑的那些移动缓慢,无法立即赶到;空中飞的红蝙蝠则发现了格勒第和米塞,它们看这两人不知道要干什么,便对着格勒第的背部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格勒第见此,硬顶着敌人的攻击念完了咒语,然后伸出左手,往空中掷出了一大把石子。这群蝙蝠有的被打中,有的则被吓跑,没有一只围绕在二人的附近。随即,罗盘缓慢向内收拢,将二人包住,并凌空飞起,朝着楼梯的方向迅速地驶去。
一转眼的工夫,二人便来到了另外一层,在计划中,他们要去的是地下十四层。格勒第站起身来,见眼前的景象与预想中的相同,便知道具使用成功。
他见四下无人,欲用刚才的方法再试一遍,这一次两人的情况不像上一次那样紧张,他们可以站着把风之罗盘用了。
然而正当格勒第念完咒语时,他的身旁突然闪过一个什么东西,朝他拍了一掌。顿时,他感觉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从刚升起来的风之罗盘上掉了下来。
格勒第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朝前方反手挥动了神圣剑。随后,他似乎看到眼前有红色的鲜血飙射出来,又好像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接着,他便不省人事了。
……
格勒第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学校,他抬头一看,又见到了熟悉的景象——宽阔的房间、昏暗的灯光和摆放不那么整齐的器材。
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小楼的地下一层,而且这一次肯定也是被什么厉害的人救的。
他坐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发觉精力充沛,全然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冒险。再看身旁,神圣剑安静地摆在地上,完好无损。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格勒第想,得找韦特确认一下这件事,便提剑离开小楼。不过,当走出楼门时,他发现外面的天色正蒙蒙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见此,他苦笑着调侃道:“没想到,我还是这么能睡……”随后便开始访问各处,确认各个地点和人物的安全。
首先他去了顶楼,看那里的装修和安全情况。在监控室,他发现海福醒着,利贝尔、阿达玛和一些工作人员睡着了,便将之叫了出来,和他谈了话。原来,在他不在的时候,顶楼的值守工作是三名物理系学生和一些工作人员换班的,而那两名保安,现正住在圣神医院接受治疗。
再看米塞那边,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精神上有些衰弱,需要留院观察。至于自己的情况,几名物理系的同学也一无所知,只知道是韦特和一群巫师将自己抬了回来。
然后,他又去圣神医院,看望了几位病人。因为天没有完全亮,几个人都在病房里安静地睡着。值守的斯卡莉特倒是醒了,她一见到格勒第,便将之拉出房间,连声说着“恭喜”。
格勒第心想,自己在那边的情况多危险,还差点没了命,这女人怎么能笑得出来?于是,他撇着嘴,没好气地问了是谁救的自己。斯卡莉特闻言,连忙摆摆手,说自己对这事一无所知,不要为难她。
格勒第见此,也禁不住笑了出来,而今韦特显然已经带着族人回去了,这个问题,他怕是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了。
在看过一遍所有认识的病人后,格勒第应了斯卡莉特的要求,回到小楼继续他的值守工作。在这难得的空闲时间,他想把这次闯塔的经历详尽地书写下来,将它们整理好,然后交给自己厉害的熟人分析。在回忆完整个过程后,他发现了不少的问题。
第一,是房间的楼梯排布,在地上层,所有的楼梯都贴近整层楼的边缘;但到了地下层,就有不少楼梯是搭在楼层中间位置的。虽然这种特殊的楼梯不多,但毕竟看起来太不自然,不能忽略这一问题。
从这一点出发,还可以有更多的发现,比如地上和地下各个楼层的地形。地上层的墙壁排列错综复杂,多数楼层为网状通道,不怎么见得到孤立的房间;而地下层的布局则呈现出大开大合的状况,几乎所有的楼层都是长通道和大房间的组合,有的楼层甚至没有“房间”的概念,所有怪物所处的区块全部互相连通。
第二,塔顶,也就是第二十层,原本应该是什么情况。虽然这一层的大房间被红门守着,可闯塔小队在这一层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在分析了第一个问题之后,可以做一个假设——地下的二十五层和地上的二十层,并非同一人所管理,地下层的主人是大史莱姆王,而地上层有它自己的主人。闯塔小队看过一遍前十九层,没有发现可以称得上“主人”的怪物,也就是说,这个“主人”极有可能原本就住在第二十层。那么,此人究竟是谁?它现在又在何处?
第三,地下二十五层现象极为诡异。首先,是位于这一层的敌方头目,虽然闯地下层的过程极为惊险,但格勒第最终只看到了一只他不认识的黑蝙蝠,预想中的布雷兹、布雷姆、粉发女人还有大史莱姆王都没有出现。那么,这些强大的敌人,它们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说前面三只怪物因为前一天的战斗积累了疲劳,需要养伤,那么大史莱姆王为什么不在这里出现呢?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解释不通,就是神圣剑自身魔力的问题。神圣剑在魔塔最底层是不发光的,即便战胜了黑袍蝙蝠,这种现象却依旧没有改变。到底是什么东西压制了它的力量呢?
第四,则是米塞的情况。被格勒第刚发现时,他还活着,但有着严重的幻觉,无尽的折返跑和他口中的“前面就是出口”都能说明这一点。
在刚进入魔塔不久时,大部队在牢房里都看到了骑士族成员的死尸,它们想必是前一天学校内大战的时候蝙蝠军队抓过来的。
那么,为什么敌人选择杀死这些人,而放过米塞呢?它们究竟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格勒第将这些问题写好,并把纸张折叠起来。正当他要把纸装入信封时,他又想到了一个不算很重要的问题——昨天见到的黑袍蝙蝠,究竟是谁。
之前他们偷听地下层蝙蝠谈话,听到了“王后”一词,所谓的“王后”,应该就是指来学校进攻小楼的那个粉发女人。
格勒第想,蝙蝠族既然有王后,那应该也有个“国王”,从他与黑袍蝙蝠交手的情况来看,这个称谓和此蝙蝠有很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