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兽毛人形跌跌撞撞走来,喑哑开口:“齐师兄。”
齐元生看过去,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不枉自己走之前还专门留下一道《幻海真法》,虽没抱太多希望,但王风雷还是活了下来。
“王师弟,先坐下歇歇吧。”
王风雷听得这话,眼泪不由得流下。
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想听到齐元生喊自己一句“王师弟”,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梦幻,眼下得真,心中酸涩苦楚旁人难以理解。
他还记得刚刚自幽暗中睁眼,本以为已身在阴曹地府,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处在甬道的惊喜。
他更记得借着溶洞微光,见得自己一身兽毛、腰缠豹尾,心中讶异。
当时他以手掌摸去却直直穿过去,他哪里还不知道是有人所留幻象救了自己,此人为谁,不言而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希望。
王风雷有些狼狈地擦去脸上泪水,“齐师兄,多谢。”
齐元生胡乱擦着黄嫦脸上血迹,又替她包扎右臂伤口,开口问道:“不怨我吗?我本有机会直接救下你的。”
“心中只有感激,没有半点埋怨。”
王风雷摇摇头,他所说全部属实,自是情真意切。
他自认还算了解齐元生,一个如此阴狠毒辣之人愿意留下手段救自己一命,已值得自己感激涕零了。
齐元生点点头,如此自己救下王风雷也算值得了,随手又将王风雷身上的诀法收回。
他此时又往黄嫦口中喂了几粒疗伤丹丸,剩余地丢给王风雷,“吃了丹药,来背着她跟我往里走。”
王风雷点头,按令行事。
齐元生顾忌两人伤情,并未走太快,不知走了多久才将这大半里的甬道走进,再入溶洞洞府。
此时无豹胎修士在旁威吓,他仔细地四下检查一番,没有半点收获。
于是继续往里探索,边走边问道:“你们几人怎么就被困在里面了?”
“我也不知,只知道走到头想往回走就出不去了,里面那道土墙也击不破,没过多久就出现了那个似人似兽的东西。”
“此地应是豹胎族修士坐化之地,那东西是娄南强那个倒霉蛋所变。”
“夺舍?”
齐元生也曾这样猜想,只是见那豹胎全是野兽模样,觉得此种可能性不大。
“我看未必,娄南强尚留人身,身上兽毛、豹尾皆是灵气所化,又无半点智慧,瞧着只像是一道诀法。”
王风雷似懂非懂,应下不再答话。
没一会几人到了尽头土墙,此时无屏障护持,齐元生轻轻一推便坍塌在地,望着里面:
“这里恐怕才是真正的洞府所在。”
只见得里面有一方干涸池子,纵深沿宽几有百丈,池子正中有一道柱子,上面架设三道兽皮。
齐元生往池子底下一望,池底大片的黑红血迹,便是千年过去,还能嗅闻到些许腥臭。
他心里明白,这里在千年前应当充盈血液才对,只是历经岁月变迁已经干涸。
左右敲打并未发现有什么密室,所谓机缘应当就是那柱子上的三张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