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说:“前面路口,我下车。”
奚望点了点头。
刘洋离开后,冷言问:“奚望,他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吗?”
奚望肯定地说:“他会......”
冷言问:“他和刘桐依是姐弟关系?”
奚望看着窗外,说:“有时候血缘关系未必亲,你看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骨肉亲情抵不过钱权的诱惑。”
冷言说:“刘桐依对他有恩情?”
奚望说:“何止是有恩情。刘洋是名弃婴,在性命不保的时候,是刘桐依发现并救了他,他的幼年时期,都是刘桐依在料理,后来,刘桐依结婚了,常家给了刘桐依一笔嫁妆,刘桐依将一笔钱划给了刘洋。刘洋就是靠着这笔钱生活读书,一直到考取警校做警察。”
冷言喃喃道:“这样的恩情,哪怕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
奚望说:“刘洋对刘桐依的感情很深,那夜,刘桐依潜入我家看望一昕,刘洋怕她被我发现,不惜与我缠斗,又支使我离开,给刘桐依留下撤离的时间。所以,我想,只要是对刘桐依不利的事,他都会极力阻止。”
冷言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奚望看着车窗外,淡淡地说:“真他妈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尤其是这种利用好人的情感达到自己目的的日子。”
冷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奚望疲惫的面容,突然问:“奚望,你说常丰知不知道姜磊和刘桐依回来的事?”
冷言的这句话,让奚望因疲惫而放松的瞳孔在霎时紧缩成一粒利光如刀刃的小黑点。他想起十二年前,常丰在自己父亲面前,用自己的一条腿保下姜磊一条腿的情景。
奚望说:“冷言,你还记得姜磊那条腿是怎么保下来的吗?”
冷言说:“正是因为想起了这件事,我才突然想到这次姜磊和刘桐依回来和他有没有联系。”
奚望说:“常丰不会拿刘桐依这件事来针对三盟集团的上市,毕竟他隐瞒了一昕这么多年,他绝对不会这么干。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可以去试探一下他。”
冷言看了一眼奚望,说:“当年的事,老爷子做得确实不地道。”
奚望看着窗外,说:“确实不地道,如果我当年在d市,我一定会阻止。在那件事里,刘桐依和常丰都是受害者,甚至......一昕......”
冷言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对一昕很好,是不是......”
奚望说:“开始是......毕竟这是我奚家犯的错。我姐,你是知道的,她可以为了我、奚卓、我爸拼命,但是对于外人,她什么时候手软过。我也是怕一昕惹恼她,让她一时冲动,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冷言说:“如果当年不是你先发制人,经常带着常一昕,光凭常一昕从早到晚的各种作妖,她还真能动手。”
奚望说:“冷言,我真的厌倦这样的生活,我真想放下这一切,离开这里......可是,我不能,我是奚铮的儿子,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我都只能认下。黎曼表面是我表姐,其实是我亲姐,这件事,你是知道到,她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抛下她,不能不管她。”
冷言说:“常一昕怎么办?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奚家曾经这样伤害过她的妈妈,她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奚望没说话,冷言也不再说话,这些日子,他冷眼旁观,他看得出奚望对常一昕的感情可能比奚望自己想象的更深刻,而他自己却没发觉。
奚望闭上眼睛靠着后座的真皮椅背,他在想,常丰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