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诚多么希望即刻就陪在小清的身旁,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安抚她、亲吻她、把他的一切交给她,可是他身上的职责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他身上的重担不是一个小家所能承受的重,他要像亮光一样奔跑,再奔跑,直至照亮角落里的每处黑暗。
李义诚知道那时小清的情绪很不稳定,总是出现幻觉,总是幻想他就在她的身边。在李义诚看来,他和小清之间有着心心相通的感应,别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只有他心爱的小清坚定地认为他还活着,这是他俩相爱的结果,也是小清对他爱恋的实证。
李义诚很享受这种被思念,被幻想,被追忆的这种至高荣誉的感受。可是他也发现了,他的这种行为让小清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他告诫自己不应该晚上一次次地去看望小清,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到了晚上,他强烈思念小清的心驱使着他鬼使神差地又来到小清的身边。
在从北辰的别墅出来后,李义诚开着车在路灯的照耀下,想着他的心事。在没有拥有小清之前,他从来不是这样优柔寡断,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可是这次不一样,他差点失去控制,想抱起睡着的小清,跟心爱的女人老实交代,他没有死,他就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但是军人强大的信仰让李义诚最终恢复理智,毅然离开小清。
李义诚的脑海里一遍遍想起他复原前,首长跟他在一起畅谈的情景。
李义诚到了复原的时间,首长把他叫到办公室严肃地问道:“李义诚,你就要复原了,复原后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在部队里担任重要职务,将来会像现在部队的首长一样,成为一名高级将领,仕途坦荡、地位显赫、受人敬仰。但是不可能像你父亲一样在战场的最前线和敌人厮杀,成为名副其实的真正军人。”
“另外一条路是复原后,发挥你从小的特长,和无师自通的本领,进入到商界,为国家的经济战略,战斗在最前沿,成为一名二十一世纪国际战争转型的一名先驱者和探索者。”
李义诚怏怏不解、忍俊不禁地回道:“商界有什么可战斗的,我不想从商,想继续留在部队,等候您的调遣。”
首长知道李义诚会这样回答就又问道:“以你的脾气秉性,你觉得你在部队最高能升到哪个级别?”
李义诚明白首长话中有话的意思,虽然他心地良善、大智大勇,善于与人交往,哥们弟兄、江湖朋友遍天下,他的周围会有一帮能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挚交。他也善于运用江湖道义,在政界、军界、商界之间来回穿梭,自如切换,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但是李义诚致命的缺点就是不善于左右逢源、审时度势、八面玲珑、违背本心。不是个能放弃他特立独行的强烈个性,或者是政治立场原则,亦或是,抛弃真理与对错,去和一群理想信念不同、利益目的不同、秉性价值观不同的野心勃勃、高智商的人去用强大的国家机器裹挟着人类、国家、社会和民众去完成一些并不一定被人理解的、正确的事情。
因为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大熔炉里没有真理、没有绝对、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立场、站位、手段、博弈和目的。李义诚深知,他从小自带的良善本性、江湖义气、杀伐决断、豪情万丈的英雄气质,反而能在鱼龙混杂的江湖和尔虞我诈的商界,让他龙腾虎跃、雄鹰展翅、翱翔万里,做出一番和他父亲不一样的功绩和成就。
李义诚不自信地回答道:“我最高就能当个团长。”
首长大笑着,盯着李义诚说道:“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我还以为你会狂妄地说和李老一样。李老那个年代,靠枪杆子打天下,靠在战场上搏杀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战争说白了,起因都是经济前沿的战争,为了经济而战,为了国力而战。……”
李义诚鹰扬虎视回答道:“您教育的是。”
“你想好选哪条路了吗?”
李义诚嬉皮笑脸地回道:“我听您的。”
“好样的,这一点像李老,激流勇进,乘风破浪,喜欢专门挑战未知的领域。你可想好了,你以后虽然可能会成为叱咤商界的一名大佬,背后替国家管理雄厚庞大的产业,但是军界、政界可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首长,您放心,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为国家在另一个战场战斗到底。部队培养我这么多年,您知道我的能力,我复原后还想和部队保持联系,用我毕生所学为咱们部队再出一份力。我不想单纯从商,想通过从商掩盖我真实军人的身份。”
李义诚想着他曾经在部队时的彩霞,当时寒风飘飘落雪花,他毅然来到了部队简朴的家。亲人们,不要牵挂,当了兵,就已经长大,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没什么可怕。军人,是一朵不败的绿花,当了兵,就不会再眷恋着想家,累了可以跟战友说说心里话。兄弟朋友遍天下,没有离别时的两眼泪花,跟着战友们纵海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