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濂他太刻薄了,办事只管着是否符合利益,而从来不管百姓的死活,属于是眼睛从来只看向天不望向地的主。
而王质不同,王质是一个踏实肯干,节俭明德,对百姓爱惜,对朝廷忠心。
也就是在左迁户部侍郎后的一年,王质便因急治银场盗事而病死途中,享年五十一岁。
“看来得找个机会,稍微提醒一下王质……别再重蹈覆辙了。”
邝埜心想。
“孟质啊,看着魏尚书都走了,我也想回乡安享晚年了……”魏骥道。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向邝埜坦率心意了,但是邝埜都给拖下来。
邝埜知道魏骥的心已经不再朝堂之上了,肯定是要离开的,可他还是想等李贤成长起来之后,再放魏骥离开。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发现李贤真的是个人才,在郎中这个位置属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是年龄太小,声望不闲,又让他几乎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接替魏骥的班。
所以邝埜还是请求魏骥能再考虑考虑,不光是了李贤,也是为了朝廷的局势。
“魏老,我能理解你的心意,但是李贤这小子生不逢时,您要是现在辞官了,恐怕也是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想念了……离开家乡几十年,也不知道变没变样?”
李贤对此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二位大人为了自己所做的努力。
之前邝埜让他写的那篇论时政的奏折他其实已经写完了,只是他最觉得不够满意,改了又改还是没有完整。
他担心两位大人为他铺的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变成了荒废的路,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他不想辜负魏老先生的等待,更不想辜负邝尚书的期盼……
好在邝埜和魏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逗留,没有让他被有形的压力继续包围。
而是话题一转,聊到了另一个人。
“魏老,你觉得翰林侍讲刘球如何?”
之所以聊到这个人,是因为邝埜想到不久之后,天雷击奉天殿,刘球在殿上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
如今想想,都觉得他是勇气可嘉,只是行为不可取。
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讲,羽翼未丰,就敢在群臣的面前矛头直指王振,不可谓不是莽夫。
以至于最终被王振诬陷,肢解而死。
“刘球?我好像有印象,是前几年跟何文渊一起谏言麓川之事的那位?”
“正是!”
“要说起他确实是个不要命的人,有些文人的风骨,就是方式激进了些,不懂得变通,也看不懂局势。”
“算是有勇无谋之辈。”
魏骥的点评也算是中肯,刘球这样的人要是碰见唐太宗那样盛名的君主,或许还能够有生存的环境。
可是在这个时代,怕是没有他这样激进人的容身之所。
“孟质,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
“之前圣上因为以弓易马的事件发生,觉得大同宣府只有右佥都御史罗亨信一人难顾得周全,所以想再派个人去边关参赞军务。有问过我,但是最近我有些忙搁置了,如今清闲下来又是想起这事。”
“再加上我做兵部侍郎的时候跟这个刘球打过一些交道,当年他阐述麓川的奏折就是转到兵部处理的,所以也是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