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正在往洮州赶的兰州援军听闻洮州已经陷落,立即停止了前进,调转马头,回兰州去了。
正满心欢喜准备捞军功木拉听到兰州兵马撤退了,顿时泄了气,愤愤地骂了句:“驴日的怂货!”
随后怏怏地带着兵马往熙州而去。
等完颜宗弼赶到兰州时,河湟八州已有七州陷入马匪之手。
完颜宗弼看着战报,吃惊不已。一万金军,四万齐军竟然连一个月都没扛住!
虽然他之前对河湟的驻军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这溃败的速度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根据战报上对这股马匪的行军布阵的详细描述,他可以断定这绝不是普通的马匪!普通的马匪绝无如此周密的安排,而且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都进退有度,完全是正规军的打法。
他面前还摆放着一副马匪的盔甲和军刀,是从前方阵地上战死的马匪身上趁乱扒下来的。
这副盔甲是用上等的精铁所制,而且制作工艺精良,不管是西夏军还是自己金军的盔甲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
军刀上面虽还沾着血迹,但是难掩其锋芒。他抽出自己的军刀,与马匪的军刀对斫,三下之后,自己的军刀断为两截,而马匪的军刀只是在锋刃上留下一个小豁口。
完颜宗弼敢肯定,自己的军刀在金军中绝对是万里挑一,但在这把马匪军刀前,就是把劈材的!这马匪军刀的品质,只怕那大食的乌兹钢刀也难敌其锋芒。
如此优良的军械!如此优良的作战组织!还有那震碎人心胆的火器!会是他娘的马匪?
完颜宗弼陷入沉思。
“来人!”
他的一名贴身参议官走进来,躬身行礼道:“大帅有何吩咐?”
“之前朝廷行文西夏国,让他们出兵援助我们平叛,他们有回应了吗?”
“目前他们朝堂还在讨论,暂时未回应。”
“还在讨论?马匪都开快打到河西走廊了!还讨论!看样子他们西夏国也是一团浆糊!”
“再派使者去催!”
“喏!”
“另外,咱们要求获得关中各州府军政指挥权一事,齐国朝廷商议得怎么样了?”
“齐国朝廷同意了,已经行文给关中各州府。”
“甚好,下令各州府,没有我的军令,严禁轻举妄动,务必守好各自的城池!”
“喏!”
西夏国国都兴庆府,皇宫勤政殿,皇帝李仁孝才接见了金国使者。这是金国使者第四次来催促西夏国出兵支援金国平河西之乱了。
从金国使者愈发强硬的态度来看,李仁孝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西夏国朝堂对于出兵一事并无异议,只是在出兵规模上一直争论不休。
其实西夏国自己如今也是多事之秋,李仁孝去年才继位,登基时才十六岁。
朝中党项各部族长老因担心李仁孝年幼,不懂国事,就一直把持着朝政,不肯放手。
去年夏天,嫁到西夏的前辽成安公主的扈从萧合达想恢复辽国,发动叛乱,叛乱势力袭扰了三个州,幸亏被任得敬所平。
叛乱虽平,河西走廊几处又发生地龙翻身,几处城池被毁,受灾百姓还未来得及安抚,河套草原上又发生雪灾,牧民的牛羊冻死无数。
百姓没了活路,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竟又起了几处叛乱。
登基没两年,就出了这么多事,这让李仁孝有些怀疑人生,自己是不是德不配位,不该做这个皇帝?
现如今金国又要求西夏国出兵帮助平乱,自己国内的叛乱还未平复呢,哪有兵力帮他们?
可金国是西夏的宗主国,不有所表示肯定是不行的,他决定把新晋的尚书令任得敬叫来商议一下。
任得敬原是宋国降臣,投靠西夏国之后南征北战颇为得力,李仁孝早就想把他调到中枢,奈何朝中那几个党项老顽固坚决不同意,硬抗了李仁孝一年。今年夏初,不知为何,之前反对最为激烈的部族长老嵬名庞突然同意了,任得敬才得以占据朝堂,成为尚书令。
任得敬知道李仁孝找他所为何事,金国使者见驾之前就找过他。他与张仲熊之前有约定,如何肯出兵河西帮助金人?所以就借故百般推脱。
“任相,金国使者又来催咱们出兵了,朝中大臣们对此事可有议定?”
任得敬朝李仁孝行了一礼,吞吞吐吐地答道:“金国是我们的主国,不出兵肯定不行。只是我河西走廊几处州府也有叛乱未息,甘肃军司和西平军司自顾且不暇,如何有多余的兵力支援他们?我和枢密院商量了一下,就让甘肃军司象征性派两千人,南下祁连山,先观望一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