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推土机震颤着大地,几米之外指挥现场的工地经理扭头喊了一句:“项总,你们小心!”
话没说完,推土机遇到一块儿坚硬的大石头,一阵更猛烈的震颤袭来,项南行皱了皱眉,他尚且能稳住身子,白云绾却骤然失去重心,一下子跌倒在地。
项南行低头看着自己方才条件反射去抓女人的手,眉间的纹路加深,默默收了回来。
白云绾跌坐在地,砂砾般的碎石刮擦破了她的掌心,疼得她隐隐发抖。
耳边嗡嗡直响,她仿佛穿梭时间听到了曾经项南行在这地方、这片夜空下对自己说过的话。
“绾绾,今天上班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
“绾绾,我今天好想你,就是特别特别想你……”
“以后我要挣很多钱,建个大房子,让你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像电影里面的贵夫人一样,每天喝喝下午茶。”
“绾绾,我爱你……”
晚间的风丝丝缕缕的吹拂着白晚舟惨白干涩的脸,她闭上眼睛,疲惫,痛苦交织纠缠在她的心腔。
两个人没有继续留在现场,只不过抽一根烟的时间,项南行瞥了一眼还呆呆坐在地上的白云绾,像是骤然失去了兴趣,转身离开。
白云绾艰难地撑起身子,跟着男人一起穿过老旧的小巷,回到了车子旁。
怀里的栗子只吃了两个,但早就凉透了。
“项南行。”
白云绾突然出声,这让对方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回过头,黑如点漆的眸子倒映着白云绾倔强的双眸,即使红了一圈,有几缕发丝凌乱狼狈地黏在鬓边,但她依然有一种充满破碎感的美丽。
“哦?”项南行挑了挑眉头,语气一贯的淡漠讥讽:“这就生气了?”
白云绾直视着他的眼睛,冰冷的音调无波无澜,好似她的感情也像方才推倒的墙一样,分崩离析。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伤心,也不会如你所愿感觉到愤怒。”
白云绾微微抬起下巴,神态冷静得从容:“因为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早就变得无所谓。”
两个人的目光静静凝视,彼此太了解对方,也都知道手里的刀刺在对方的身上哪个部位,对方会痛到无法呼吸,痛到生不如死。
项南行微微压紧了瞳孔,晚风吹拂而过,并没有吹淡两人之间的火药硝烟。
“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白云绾双手向上,摸到她脖子上佩戴的钻石项链,冷艳的眉眼霎时间温柔款款:“因为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个人,注定不会是你。”
项南行的呼吸猝然一窒。
他额头的青筋突然乍起,像一头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凶猛野兽,死死地盯着白云绾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牙齿咬的吱嘎作响。
“好!你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