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徽玉从萧裘怀中起来,一身墨绿色的暗纹宫装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华美异常,可行走间带起的风却能掀起一股肃杀之意。
二人的目光皆随其身形移动,必勒格的目光正好对上陈徽玉的眼眸,那不经意的阴狠,却让必勒格心起寒颤。
那眼神,他读懂了。
此刻的自己在其眼中无足轻重,随时都可以被对方弄死,死不死的全看对方此刻的心情。所以,自己接下来的每句话,包括每个举动都决定了自己命归何方,对方现在已经疯了,本就难猜的手段如今更是剑走偏锋——。
果不其然,只见其满脸真诚的开口道:“哎哟,这蒙古果真民风开放,就连王子您的肚量也非常人能比啊,本相是真的佩服!”
见必勒格听到这话明明脸色铁青,却依旧一言不发的模样,陈徽玉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允许他人对自己的爱人明嘲暗讽的,尤其是言语上的攻击以及侮辱,可对方却无任何举动,说明自己所想皆为真,也不算冤枉了对方!
知道了必勒格对联姻的决心,陈徽玉继续嘲讽道:“大家都知道这南蛮岳王的嫡次女追求圣上多年,就连我们历朝那都人人皆知了,这一看便是个痴情的好女人,还是王子你最大度呢~,接纳一个心里有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本相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心胸,本相不及。”
“丞相大人,还请自重。”
必勒格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自己就不喜欢廖君意,这陈徽玉还句句带刺,故意刺激自己,好像这廖君意已经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似的。
虽说他们蒙古没有汉人这么多规矩,也有哥哥死了娶嫂子的风俗,,,可也抵不住旁人一直念叨着,不烦人也膈应得慌,身体属于自然,可心却不属于,廖君意的心给了萧裘,那就休怪自己手段狠厉!
搞不清对方意欲何为的必勒格憋了半天,也只小心翼翼憋出了句:“我是真心喜爱她,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也能爱上我!丞相与她同为女子,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听到对方的话,陈徽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向来给别人选择的余地,看似宽容留有余地,实则她也限制了对方的选择范围!
让对方只能游走于自己所规划的方寸之地,厮杀至死……
恰逢其会,雪才融不久,原本还算明朗的天气此刻间却狂风大作,树叶被袭来的风雨吹得歪七扭八,落地成声的大雨还伴随着电闪雷鸣的惊悸
身体被房屋庇护着,可心却飘向了远方,陈徽玉走下了那个代表权利的台阶,忽略身后二人打量的目光,行至镂空雕花的木门前。
满脸带笑的看着屋外的狂风大作,注视了许久,许久……
双手抱臂转身:“此诗名为《道》
今闻目视处,击鼓亦徘徊。
树影婆娑舞,此间生杀台。
狂风伴雨来,借此疏情怀。
道是他人历,瞬时故人来。”
陈徽玉念完此诗后,抱着的手臂又落了下来,大笑自夸道:“我也太厉害了!这世上哪还有我这般的天才,你们呐,都是蠢才。”
萧裘方才震惊的神色瞬时收回,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必勒格则是控制不住的想翻白眼了,可碍于对方的疯癫,又不敢翻得过于明显,怕激怒这个女疯子,所以神情之间的转换像极了癫痫病发作的模样……
陈徽玉十分嫌弃的皱了皱眉,走上前又念起了诗词:“
有一男人兮,闻之难言。
逍遥飘渺兮,拉姐入坟。
回首前言兮,傻缺一个。
明镜未来兮,回首一刀。”
坐在上首的萧裘终究是忍不住了,手扶着额头,笑声隐忍又肆意。
必勒格被气得不轻,这个疯女人,他再也不想忍了!
出手迅速,掐上了陈徽玉的脖颈,却不料手腕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松开了手,垂眸看去,陈徽玉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少了一个,此时正扎在他的手腕上。
“这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激怒我,你会不得好死的!”
必勒格愤怒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咬着后槽牙说道:“明明是你故意在激怒我!”
陈徽玉满脸无辜:“有吗?
可难道不是你先动手的吗,你动手,我被动防御,你才受这么点伤,你还不满足呢!”
见必勒格吃人的眼神就这么看着自己,陈徽玉微微一笑,淡淡说道:“难不成你想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