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毕竟没有什么比全家人都在一起更重要了。
只是一旦涉及儿子的事情,难免会生出许多想法。
他们夫妻二人可以隐居山林,可对于儿子来说,他的未来还有许多可能。
“夫君,你说会不会是陛下喜欢厥儿,这才让阿难叔过来问话?”
“这个嘛……”
李承乾早就看出父亲喜欢李厥了,否则他也不会让李厥去替侯君集求情。
只是他拿不准这个喜欢是什么喜欢,如果只是老人家偶尔逗弄一下孙子的那种喜欢,那就没啥意义了。
毕竟对于皇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权力。
没有权利,没有名分,光有父皇的宠爱,这不是一件好事。
搞不好,会成为李厥的催命符。
“陛下是很喜欢李厥,但我觉得陛下并未有立李厥为储君的想法。”
“何以见得?”
“你想想看,年长的皇子这么多,就算废了我还有李恪、李泰、李治等人可以选择。”
“就是轮也轮不到咱们李厥啊!”
“那……”
苏氏闻言还是有点不甘心。
“可看阿难叔的意思是想让咱们替李厥拿個主意,让咱们主动点……”
李承乾闻言无所谓的笑笑。
“陛下就那么个人,喜欢什么从来不说,非得让人家主动给他,他才一脸嫌弃的收下。”
“他要是真喜欢李厥,就让他自己跟李厥说,暗示咱们算个什么意思?”
“再者说,光嘴上说喜欢没用!”
“陛下既不给爵位,又不给待遇,这是纯粹糊弄小孩子呢!”
“咱们甭搭理他!”
“睡觉!”
“哦……”
苏氏对李承乾向来是无条件信任的,毕竟李承乾十二岁就参与政事,协助审案,不论是朝臣还是陛下,没有人不夸的。
因此,夫君的政治眼光肯定比自己这个妇人强,夫君说不用理会那就没必要理会。
因此,两人沉沉睡去,谁也不再将张阿难的暗示当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尉迟宝琪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接近陛下临时驻跸的小楼。
尉迟宝琪一看到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就赶忙把眼睛闭上了,生怕对方看到自己睁眼而退却。
然而,跟他一起执勤的家伙贼没眼色,不仅咳嗽一声,竟然还想上前阻止。
尉迟宝琪登时踹了他一脚,然后压低声音道。
“赶紧装睡!”
“可咱们在执勤呀……”
“那是陛下的嫡长孙,你还怕他暗害陛下呀!”
“哦哦哦……”
李厥猫着个小腰,沿着墙根偷偷溜到小楼后门,见守卫都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后门溜了进去。
当他看到满墙的弓箭时,馋的差点流哈喇子,两只眼睛更是跟小猫见到满满一篓鱼一般,放射着贪婪的目光。
这么多弓箭!
皇祖父一个人肯定用不过来吧?
要不我帮他用用?
李厥直奔昨天李二射杀红腹锦鸡的那张弓,只是可惜这张弓的弓弦被卸掉了,再次恢复成烧火棍的丑陋面貌。
不过这难不倒李厥,他当即尝试着用李二昨天用过的办法给弓上弦。
只是有些事情看着简单,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就千难万难了。
李厥在小楼外边摆弄半天,愣是没整明白挂弦的要领,倒是自己的额头、手臂被弓身打了好几次。
不得已,他只能使出本办法,那就是将弓的一头插在两根木头中间,然后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往下掰。
只是角弓的强度太高了,哪怕挂着一个大活人依然挂不上弦。
正当他想将角弓从木头缝里拿下来时,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小心!”
李世民的提醒还是晚了,李厥还是被反弹回来的弓身给抽到额头,发出一声宛如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
“都告诉你小心了!”
“要不是你吓我一跳,我也不会被打到!”
李世民瞪了眼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然后轻而易举的从木头缝里将弓拿出来。
“喜欢这张弓?”
“嗯嗯!”
“只是我现在力气还太小,根本拉不开……”
“那你拿它干嘛?”
“我……我想试试给他挂弦……”
“挂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