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望着王明东在朦朦月色下摇摇晃晃的身影,心中却在想到法慈和尚进庙时,自己曾冷言相对,不觉有点不安,也为自己有眼无珠而懊恼,转头一想,不觉转头想道:都怪那两个酒肉和尚,令自己心中不快,得罪了活罗汉。只是这个法慈罗汉的同门,怎么会是酒肉和尚呢?这岂不是不守戒律吗?哎呀不对,听说有大神通的高人,常常喜欢游戏人间。法慈罗汉的同门,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既然不是等闲之辈,那就是高人,高人游戏人间,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可以妄加诽议呢。
福伯正自怨自艾,那边王明东刚除下裤头,一大泡稀粪直喷而出。出得茅厕,感觉头脑渐渐清爽,不再昏沉。猛然想起逼迫自己喝酒的那两个和尚,想到他们曾说阿胜抢了什么藏宝图,要会合人马去杀了阿胜,心里不觉暗暗着急:糟了,自己醉倒睡了不知多久,也不知胜哥现在情况如何。
路过庙祝住房,只见房门已关上。房里虽然还亮着灯,但不闻半点人声,想来这房里的人都已歇息。
王明东一把拉住福伯,低声将之前偷听到的胖和尚和瘦和尚的谈话告诉福伯。福伯一听,也有点着急。他知道阿胜在外走镖,少不了与人打斗。也知道以往也曾有大盗或江湖豪客或明或暗的向阿胜寻仇报复。当下不敢怠慢,带着王明东向阿胜住的院子走去。
两人来到阿胜的院落外,福伯正要敲门,忽然听得里面隐约传来阿胜说话的声音。两人对望一眼,都觉得有点诧异:屋子有外人来了。王明东将耳朵伏在门上,隐隐听见阿胜的说话传来“……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了断,不必牵涉到不相关的人……没的惊动了官府……”
王明东向福伯打个手势,示意屋里有人。福伯点点头,想了想,叫王明东在屋外隐藏起来,自己用力推开院门。
院门并没有上栓,“呀”的一声就推开了。福伯慢慢的走入院子,只见阿胜居住的房子还亮着灯。跟着人影一晃,阿胜走出房来,见是福伯,略略一怔,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言语冷漠,带着三分恼怒。
福伯大声说道:“你曾许我每月五钱工钱。我干了五年另十个月,你应该支我三十五两工钱才是。日间你只给了我二十二两八钱,短了我十多两,这不是欺负人吗?”
阿胜听得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和福伯商议过工钱呢?当初自己怜惜这老头贫病交加而援手资助,他自愿上门帮忙看家守门。今天刚离开,就深夜上门讨要什么工钱,可能是欠缺银钱吧?阿胜也不深究,转身入房,拿了两锭银子出来,走到福伯身边,将两锭银子交给他,冷声道:“这里是二十两银子,可以了吧?”
福伯接过银两,说道:“这样不好,我老头子也不贪图不义之财,我找赎银子给你。”一边从怀里拿出午间的钱袋里,伸手在钱袋里找碎银子,将银子弄得哗啦直响。一边悄悄对阿胜说道:“明东偷听到有两个和尚要找你寻仇。”
阿胜正想对福伯说不必找赎,听到福伯这话,不觉一怔。随即想到知府衙门那晚的事情,心里明白了几分。道“那好,咱们计算清楚,从今以后谁也不见谁。”随即低声道:“在哪里听到,明东呢?”
福伯低声应道:“明东在门外,那两个和尚在土地庙。”迟疑了一下,又低声道:“后来又来了一个自称叫法慈的和尚。”将一些碎银子递给阿胜。
阿胜接过银子,忽然叹道:“你我宾主一场,这些银钱,就当我给你的赏钱吧。”将银子又递给福伯,轻轻拍了拍福伯的手背,低声道:“你们快走,这里危险,以后不要再来了!”
福伯抬高声音说道:“那可多谢东家了,老头儿祝东家兴旺发达,平安如意!”转身就向院门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老头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