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偏头看了吴达开一眼。

眼神空洞麻木，一点没有生人的气息。

“贫道上清派张九灵。”

“上清……上清，果然……一切皆有缘法。”吴老太的声音中冒出感情波动。

她没有再继续攻击，而是转头看向吴达开。

“娘……帮不了你了，以后……路……自己走！”

“娘！”

吴达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噗嗤一声。

吴老太锋利的爪子划开了自己的腹部，掏出一颗晶莹的珠子。然后将珠子丢给吴达开。

“尸丹……助你……八品！”

话音落下，吴老太的尸体轰然倒下。

吴达开捧着那晶莹的尸丹，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道长，她明明成为了铁甲尸，为何还有人类的记忆？到底算死还是算活？”尉迟峰满脸好奇。

“活死人吧！将活人炼化成尸，需要承受极度的痛苦，但好处是可以保留一部分记忆。这需要极为强悍的意志，吴老太应该是以保护儿子的执念为基，成功完成了尸化。而且有一点你们恐怕都错了，真正的纸神并不是那了尘，而是眼前的吴老太。最起码几十年前用纸人秘术杀人的是她。”

尉迟峰瞳孔瞬间瞪圆。

“靠，你不早说，我好问问到底是谁雇佣了她杀死钱牧遥。”

“我也是从对方剖腹取丹确定的。她根本不是那了尘的行尸，而是自己将自己尸化。”

尉迟峰满是无奈。

“尉迟二爷，妾身想要求你一件事。”虎妞突然对尉迟峰拱手说道。

“你说！”

“此事衙门已有定论，能否到此为止。”虎妞神色凝重。

如果吴老太是纸神，那钱牧遥被杀完全可以安在她身上，整个大兴镖局都要受到牵连。

吴老太已彻底死亡，但吴达开还在，母债子偿，又会引起无尽的波澜。

虎妞已经决定和丈夫离开立阳县，去京城定居，自然不想带着杀人犯的名声走。

尉迟峰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虎妞所求为何。

对此，他实际上并不在意。

毕竟已经对张青云妥协过一次了，对虎妞再妥协一次也没什么。

他将目光看向张九灵。

张九灵笑了笑，道：“贫道不是多嘴的人，更何况大人如果认定此间事了，贫道就要离开这立阳县前往他处。”

尉迟峰点点头，对虎妞道：“我答应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多谢大人！”

“客气了，去收敛你婆婆的尸体吧，尽快将其焚化，避免出现尸变。”

虎妞点点头。

然后单手将吴老太的尸体丢入那直立的棺椁之中，然后一只手臂扛起来。

另外一只手提起吴达开，对着尉迟峰两人点点头，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道长，还请辛苦一番，将这养尸之地毁掉。”尉迟峰沉声道。

如此浓郁的阴气，放任不管，几个月就会滋生出行尸出来害人。作为立阳县尉，尉迟峰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责无旁贷。”

说着，张九灵取出一打火符，然后丢入四方。

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火焰升起，那损毁的棺椁、草席、骸骨、杂草都成为燃料，继而波及整个乱葬岗。

“走吧！等到天亮，这里的一切将尘归尘，土归土。”

两人迅速离开，返回立阳县，火焰却愈发澎湃，继而化为冲天火光，整个立阳县城北被冲天大火照亮。

瞬间惊动了立阳县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