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寒风之刃,马库斯先生,我们怀疑你被北蛮萨满洗脑,为了寒风王国的未来,我们需要为您进行全方面的身体检查,还请您配合。”开口的便是一名维兰德王族的老人,他身形佝偻,头发却不见斑白,丝毫没有马库斯身上的那股沧桑。
马库斯早已记不得这些血亲的名字了,也不记得他们究竟与自己是什么亲缘关系,是叔叔还是舅舅?
他的双手攥紧,心中有悲苦,但不知该如何诉说,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向圣灵倾诉。
若是不杀了他们,寒风王国永无安宁,但若是杀了他们,只有他只身一人的维兰德是否还能重建寒风王国呢?
庄祁梦对于贵族的家天下的惯性思维嗤之以鼻,于是马库斯便感受到了来自于圣灵的不满。赶忙祈求庄祁梦对他无能的原谅。庄祁梦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没法用自己的思想去责怪这个时代的人,于是稍加思索后,便传达了自己的指引。
“与你站在一起的,才是维兰德之人,姓氏不过是一个符号,它代表的是守护寒风王国之人。”
马库斯沉默着,看了看身后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们,将心中残留的那一丝属于王族的高傲彻底磨灭。当做出那个堪称大逆不道的决定后,他的心中无比畅快,很多郁结在心中的苦恼便瞬间消散。当他选择留下,与人民一同抵抗入侵者的这二十余年,思想早已转变,只是最后的,可悲的属于自己人生前二十年所积累的贵族天生高贵的迂腐思想固结,需要他人的帮助来打破。
他很感激,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圣灵是高高在上的,绝大部分的圣灵都不会向信徒传达如此具体的指引,也不会如此仁慈。
于是,在进行一次深呼吸后,马库斯望向远处的同胞和盟友,眼神变得冰冷。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早在出发前便已经知道。我会承担诱饵的职责,是因为我爱这个国家,爱这片土地,爱土地上的人民,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即使流血,即使献出生命!但我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叛徒手中,更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这片土地。寒风王国是属于维兰德的,但你们在逃跑的那一刻,便不再拥有这份属于维兰德的荣誉。我以寒风王国第27代国王的名义,剥夺你们的姓氏,而这份荣誉,只会属于为这片土地奋斗、流血之人!他们,有的已化作枯骨,深埋在这片土地之下;有的倒在了与入侵者的战斗中,鲜血还未完全凉透;还有的,此时此刻,便站在我的身后。他们可以是士兵,可以是商人,可以是农民,可以是工匠,甚至可以是乞丐,是窃贼,但绝不会是你们!”
代表五国的原维兰德王族成员的脸色纷纷阴暗下来,各国带队的将领则纷纷露出嘲弄的神情。既是嘲弄这些丧家之犬,也是嘲弄马库斯所做的决定。他居然抛下自己的血亲,与这些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贱民重组维兰德,但就这一点,他就没有任何继承寒风王国王位的正当性了。贵族便是贵族,是天生便要比贱民高贵的,是要领导这群无知愚民的贱民去生存的,贱民是不配治理国家的。
“马库斯!你怎么敢!”
在这之后,他将要直面五国的压力,承担复兴的重任。但无所谓,剑锋所指,便是仇敌,人类还是北蛮,都一样。
“来啊!杀了这个辱没王血,擅自称王的狂妄之徒!维兰德家从没有马库斯这个人!”
于是五国的联军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如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狗,争前恐后地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