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只见褚烽手持天戢,保持着攻击的姿态,赫眼的天戢悬在琅邪头顶,相距不过分毫之差。
他紧握天戢的双手在颤抖,面色显得吃力,可见此举并非对她手下留情。
被天戢之力反噬自攻,褚烽后退了几步,他缓缓抬头,看着惊恐失措的琅邪,似有所悟。
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在旁待命的列禹护主心切,焦急地唤道,“将军……将军……”
他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却还是在褚烽的命令声中停下步伐。
不明所以的琅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褚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能号令天戢?”
完全听不懂褚烽的问言,琅邪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将军,小女……”
原本忧心琅邪会对褚烽使恶,列禹对她并无好感,可听完褚烽的问话,他惊诧不已。
两眼放光,列禹在心中暗自思忖道,“号令天戢?莫非她是……”
可转念一想,她身无长处,倘若没有石头和元止护着,早已命丧黄泉,何德何能号令天戢?
况且,天戢在将军手中已有几百年,吸收了将军的方刚血气,理应认作主人。
黄沙再起,众人顿时迷了眼,褚烽右手一扬,万千将士化作玄阵。
褚烽携了琅邪入阵,放低了姿态,情绪激动道,“你可识得这天戢?”
不知所云的琅邪愣愣地摇了摇头,迟疑着开口道,“小女……不曾见过。”
“可它却识得你。”褚烽意味深长地说着,放掉手中的天戢。
果然,只见那天戢犹如孩子一般,身子竟柔软不已,朝着琅邪直点头。
就像见到亲人般亲近,天戢甚至不停地往琅邪身上蹭去,这令众将士,包括褚烽在内,皆诧异万分。
见琅邪惶恐不安,且她芳龄不过二八,褚烽心中已然确定了些什么,不再追问。
犹如变了一个人,琅邪避开天戢之时,察觉褚烽的脸上露出笑意,神色也亲切了许多,不觉怪异。
始终没有忘记石头和元止,自认逃不过一劫,琅邪再次确认道,“将军,以我一人之死,保众人无虞,可还算数?”
嘴角上扬,褚烽收起之前的威严,无所顾及,仰天大笑道,“我褚烽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不知为何,褚烽不再以本帅自称,而是脱口道出本名,对琅邪的态度大有转变。
尽力至此,琅邪虽心有遗憾,却知足道,“多谢将军成全。”
恢复正色,褚烽诚言道,“天戢从不认二主,除奸邪之徒,如今它既识得你,我便将它赠予你。”
猛然抬头,琅邪惊诧不止,她惊慌失措地挥手拒绝,全然不知褚烽意图何在。
天戢似乎通灵性,竟听得懂褚烽所言,在旁直点头同意。
虽与褚烽所想一致,但列禹还是不能肯定琅邪的身份,他上前劝阻道,“将军,这万万使不得。”
侧身而视,褚烽敛声道,“阿禹,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心中忧虑,列禹冒死谏言道,“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她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一切尚未可知,将军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似乎等了太久,褚烽已然失去了耐心,他呐喊道,“天戢不会认错人,几百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反应,唯独这一次。”
“当初我不过是暂时守护它,如今既已寻得真正的主人,我何不放手。”
见褚烽眼神坚定,而天戢不离琅邪,列禹不再执着,他昂首道,“属下誓死追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