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名叫慕容相左,乃是鼎鼎大名慕容世家的三少爷,今早应父亲慕容书的吩咐,来醉仙楼赴个十分重要的宴。
他早早就来到等候,还没等到慕容书,就看见个衣衫破旧的野小子径直走上前来。
这野小子自然就是阿岚,他凑近相左面前一瞧,又伸出左手如道士算命般掐指乱点,然后才抬头说道:“小兄弟,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相左微微一愣,心中想起前些日子在洛阳把白三尺家的商队队长打伤,为这事儿被慕容书连骂了半个月,倒真是烦心的很,于是应道:“你怎么知道?”
阿岚见他如此反应,心道这趟有了,面上从容一笑,道:“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此时是在等人,等的还是个大人物。”
相左心中惊讶,他现在坐在这自然是在等慕容书和白三尺。
如今慕容世家声名鹊起,他父亲慕容书垄断了整个江南的盐生意,那绝对称得上是个大人物。白三尺更不必说,武林盟主的地位可比慕容书还要高得多。
想到此他不禁又问:“你怎么又知道?”
阿岚心道:“废话,大中午的一个人坐在饭馆儿里不点菜,不是等人是干嘛?你小子的穿着在这醉仙楼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华贵,肯定身份不凡,能让你这样重视苦等的,还能是个小人物?”
这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而是朝相左神秘一笑,道:“在下幼时学过一些茅山道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只是今日见与你有缘,不由感慨或许是上天的安排,所以就想帮你把烦心事解决了。”
说着,他伸手进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儿有副茅山灵草,你只要将它贴身安放,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能安然化解了。”
相左年纪本就不大,更是在慕容书的庇护下长大,全然不懂世俗险恶,这时只听阿岚一连三句都说得奇准,不由信了他的话,伸手接过布袋。
打开布袋一瞧,里面装着几片新鲜叶子,他抬头问阿岚:“这是什么药草?”
这哪是什么药草,不过是阿岚在村口随手摘的树叶子。这时眼见相左已经相信,更加信口胡诌:“你不要问太多,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说太明白不但我会遭殃,这药草也会失灵。你只需要给我二两银子,这药草也就是你的了。”
其实相左被骂了这么多天,已经看出来他父亲非常忌惮白三尺,今天一早突然接到吩咐说要赴宴,心里已经猜到是要向白三尺赔罪了,而白三尺这人心胸之狭隘,相左从小听到大,上回让他吃了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回在饭桌上还不知道会如何刁难。
二两银子在寻常人家看来着实不少,但在慕容家三少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仅用二两银子就能化解白盟主的刁难,他觉得实在太值了。
阿岚接过银子时差点笑出声,二两银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又可以一个月不开工,又可以给家里那老头打上十斤上等花雕酒,或者还可以找怡红院的头牌花魁共度春宵。
他越想越美,连转身离去的步伐都带着难掩的兴奋,可还未走出大堂,就被一位年轻姑娘拦了下来。
他定睛一瞧,见这姑娘明眸皓齿,长发及胸,一袭白衣衬得肌肤似雪,单说五官相貌,可比怡红院的花魁都要漂亮,只是衣服布料太多,露的太少,少了花魁那般诱人的风韵。
那姑娘沉着脸道:“想不到呼延前辈的后人竟是个不入流的江湖骗子。”
阿岚微微一愣,回应道:“小美人儿,长得漂亮不代表就能乱说话哟。”
姑娘听他言语轻浮,心中更是愤慨:“难道那些武林前辈的后人都是这副模样吗?这种流氓如何能与锦衣卫相匹敌?”一时间气不过,正想出手教训他,忽然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踏进醉仙楼,她连忙伸指点住阿岚的穴道,一把将他按在旁边座位上坐下。
这二人正是先前碰见的那三名锦衣卫之二,只是这时已经把惹眼的飞鱼服换下,穿了几件普普通通的衣服。
二人一进门就认出了慕容相左,当即找了个相隔不近不远的空座坐下来。
白衣姑娘曾与领头那名锦衣卫见过不止一面,互相都算认识了。那家伙名叫柒墨,武功高强且手段毒辣,她自认敌他不过,这时低着头,还强迫阿岚也低下头,生怕被他认出来。
而阿岚则完全没搞懂为什么她在自己身上点了两下就浑身都不能动弹了,一时心里感到害怕。
同时他也认出那两名锦衣卫来,他见这姑娘好像很怕那两名锦衣卫,心中赶紧思索起脱身的办法。
三桌五人各怀心事坐定,未过多时,慕容书和白三尺就先后踏进了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