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笑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再反驳什么。

他没有狄飞的野心，当冥殿密探告知他和狄飞赴京的大将军们有去无回时他也没有想着与狄飞争夺那头把交椅。

如今看来，自己也在被算计之列。

“徐掌门，敢问我若是跟你走，是去隆安，还是卧虎岭？”

“我也不知，问他们吧。”

几名冥殿密探从徐启颜身后走来，正是此前试图捉周战等人的密探。

带头之人饶有兴味的看了徐启颜一眼，来到何一笑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一笑也想过直接反了。万人级别的驱魔大阵，徐启颜也未必挡得住。但全军将士会听他的吗？

何一笑叹了口气，随冥殿密探去了。

徐启颜举目望向周遭军士。看到了不少仇恨的眼神。

“请佐将军整肃军纪，静候新任大将军赴任。”

徐启颜来到董姝面前。对方站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丝毫不扭捏的直视徐启颜。

“多些徐掌门的救命之恩，也恭喜您攀上了高枝。”

“紫冠之围应是解了，你我速速回城吧”

董姝气结，对方在危难之际救了自己还替自己手刃了恶人。可得知徐启颜投向冥殿时，前面的恩德让她感觉如鲠在喉。

董姝的嫌恶也是冥殿要的结果。皇宫偏殿内，詹卿正与郑昭扬谈着自己去道州做成的买卖。

“侯爷能让那徐启颜全心为朝廷所用，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明，杀生佛的生意开遍陈氏看来指日可待了。”

“那詹某提前拜谢先生。先生难道不担心徐启颜是假意顺从于我等吗？”

天下修士皆知，徐启颜作为归一道的天之骄子历来都是受教于白氏的道统。即便是归一道分崩离析后也未曾做出任何违背正道侠义之事。这次仅凭詹卿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就同意为冥殿办事了？

“侯爷您向来藏不住话，郑某就不问了，洗耳恭听。”

詹卿尴尬一笑，手中把玩起一块银锭。

“那姓徐的胃口也是不小。要我做中人。放了被冥殿捉走的道州修士，且不得再行为难。还要我杀生佛赌场在道州的两成利。”

“只此他便同意依从吗？”

“那自然不是，交换的条件是放过所有道州地界的冥殿密探。否则他保证在一个时辰内把人全部找出来杀光。”

“哈哈，也是混账一个。跟他那魔道师兄一路货色。”

詹卿心里清楚，修士宗门难以与朝廷为敌的原因，除了陈氏以紫气最高位统御皇天卫驱魔大阵的无匹战力外。还有各个宗门难以根除的江湖气，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狭隘情怀。使得强如归一道那般的庞然大物也在与建制铁壁一般的朝廷角力中被轻易拆散。

“后来我许了他一个诺，把买卖两头的筹码加到了顶天。说来，还得先请先生恕詹某不死。”

“侯爷言重了。”

“我许了他生杀予夺之权。”

郑昭扬沉默了，顺帝已有一年疏于朝政。实权确实被冥殿把持。但特权在自己手里时，张弛有度也不至于使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但这权力一旦让渡他人…

詹卿的笑容依旧和煦，只是几滴汗水不合时宜的挂在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