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说说笑笑,走了五日。天色渐晚,乡村小路上渐渐泛起了一团薄雾,附近正好有一个小村庄。
沈溪洞看了看村头那有些破烂的院门,撇嘴有些无奈道“看来今晚,咱们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了”金抳闻言抬头望了望,村子不大,中央有一棵大柳树,唯一不太破败的房屋,便是矗立在村子北方的祠堂。而村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声,几人抬脚向村中走去。走了没两步,便见到一个大娘在自家院中收拾晾干的咸菜。
沈溪洞停在墙根,隔着围栏喊了下大娘“大娘,我们是过路的行商,见天色已晚,想讨个地方休息”大娘继续手上的工作,似乎没听到沈溪洞的话语。沈溪洞再次加大声音“大娘!”大娘堪堪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沈溪洞。
“请问,这里哪里可以过夜?”大娘抬手放在耳边“啊,夜壶?没有没有”沈溪洞下意识摇头“不是夜壶,可以睡觉的地方”比了个睡觉的手势。
大娘了然地点点头,跟他说“水饺啊,没有,我们这小地方,这个时节哪有那种东西”沈溪洞被大娘噎得,有些说不上话,最后抱着一丝希望,问她“村里还有其他人吗?”“什么?”“人!”大娘乐得笑眯眯指了指沈溪洞“你啊”沈溪洞无力地捂住脸,走到一旁蹲下叹气。
金抳看了看附近,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正在发愁要怎么沟通时,陆瑜濛却走到大娘跟前,用手比画了几下,大娘点了点头,指了指北边。沈溪洞一脸郁闷地看着她们两个打哑谜,陆瑜濛已经谢过大娘,回来对着他们说道“大娘刚才说,村里的男人去了河边捕鱼,还剩下一些妇孺都在村北的祠堂中做活”
沈溪洞一脸崇拜地看着陆瑜濛“瑜濛,你还会这门手艺啊?”陆瑜濛点点头“叔父教了我很多,但只是略懂罢了,不值一提”说着就准备去祠堂附近看看,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瞪了眼沈溪洞“今后在外面,还是叫我卢雨,免得惹上一些麻烦”沈溪洞笑着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叫错名字了,三人才去北边寻人。
按着大娘的指引,很快便走到了村中央的大柳树旁,远远地已经能看到祠堂了。突然一声咳嗽吓了沈溪洞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位盲人。
“几位是外来的客人吧?”盲人说道,沈溪洞立刻提起警戒“您是?”盲人摆摆手,坐在大柳树下“我也是过路之人,正好在此休息,几位不必紧张”
金抳为了不让场面太紧张,先开口打破僵局“不知老丈叫住我们所为何事?”
盲人摇了摇手“这村子地处偏僻,难得能见到陌生人,老毛病犯了,总是想聊上几句。不知几位要去往何处?”金抳说道“四处游荡,并无目的。”
就在金抳跟老丈交流的时候,陆瑜濛悄悄拉了下沈溪洞,附在耳边说道“这个老丈看来也是一个走江湖的。”
沈溪洞回头看着陆瑜濛“为何这么说?”陆瑜濛仰头示意老丈身旁的竹杖“你看老丈手上的茧,习武之人手上都有的”
说着翻开自己的手掌,纤细的手掌上,明显能看见关节处的老茧,沈溪洞也低头翻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老丈,伸手摸向背后的玉青杖,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村北传入,几人的交谈也随之暂停。“阿武哥钓上龙王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喊。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村北浩浩荡荡的二十来个年轻人围着一条巨大的鱼,纵使陆瑜濛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都不由得发出了赞叹。很快,一行人便拐进了祠堂。
他们在外面等了两炷香的时间,才有零星几个年轻人从祠堂中走出。其中一个年轻人说笑间,注意到大柳树下的几人,向同伴打了个招呼,急忙朝着几人走来“几位是过路之人吗?”金抳笑着回礼“我们几个赶路,错过了投宿点,见天色已晚,想来村中借宿一晚。不过来的时间有些不巧,便在这里看看风景,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小哥笑了下,大大咧咧地挥手“先生不必客气,村里人都叫我阿武,你这么叫我就成。”
沈溪洞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身材不高,身上的肌肉却显得十分紧实“你就是阿武?”
阿武挠了挠头,看着沈溪洞有些疑惑“是啊,怎么了?”
沈溪洞咽了下口水,解释“没。。。没,刚才听村里的孩童说,阿武钓上了龙王,没想着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阿武闻言不好意思起来“嗐,你可别听那帮小孩胡说,只是一条大鱼而已。对了,今天村子里要举办钓龙宴,几位要是有兴趣,我带你们去找村长,也好问问这个住宿的事情。”
金抳点头感谢“那就劳烦阿武兄弟了”阿武让他们别客气,说着带上几人穿行在村中,几个转弯后,便到了由三间茅草屋围成的院落。
“祥叔,有几个路人想来借宿!”阿武站在围栏门口,朝里面喊了几声,过了半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缓缓走出房门骂道“小兔崽子!不知道你西婶生病了要静养”说着用拐杖敲了下阿武的脑袋,阿武咧嘴笑着讨饶。
沈溪洞偷偷打量了一下村长,村长身材魁梧,即使已经年老,但仍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壮硕。阿武附在村长耳边说了几句,片刻村长看向几人道歉“阿武这小子不懂事,怠慢了几位”说着把几人迎到了院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