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们在服用了成分一模一样的药物之后,虽然还活着,却也随时都有可能和那些人一样死去——虽然是重新发掘出这款药物的人,但宫野志保现在也不知道这款药物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究竟是他们体质特殊,所以躲过了死神的收割;还是说死神其实是个恶趣味的猎手,只是想要欣赏一下他们劫后余生的表情,然后再送他们去死?
“……”林子舟也担心了起来。“我……我觉得,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吧?毕竟——毕竟,工藤新一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我想,我们至少应该还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可以活。”
“一个月,”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宫野志保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我们明明才十八……十八九岁,却为了仅仅一个月的寿命而感到庆幸。”
林子舟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宫野志保轻声苦笑着。
“你呢,”停住笑,宫野志保看着林子舟。“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啊……”林子舟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当然是担惊受怕。”
“我可看不出来,”宫野志保疑惑地看着林子舟的脸。“你真的有在担惊受怕吗?为什么我看不出你在恐惧?”
“恐惧有用吗?”林子舟反问。“如果没有用,表露出来又能如何?”
宫野志保一时间语塞,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是啊,”最终,宫野志保苦笑。“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就只能这样,每天担惊受怕了。”
林子舟只是有些不安地看着宫野志保床上的被子,什么都没说。
“林,”宫野志保却开口了。“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林子舟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能理解宫野志保的心情——虽然说从柯南的例子来看,他们应该不至于很快死去。但在内心深处,他们仍然在恐惧着未知的明天。
或许,他们今天晚上闭眼,明天便已经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又或者。今天晚上刚刚睡前问候,第二天早晨两人就已经阴阳两隔。
14世纪,黑死病在意大利快速传播时,当地的所谓文明和秩序几乎在一瞬间崩塌。有些人还残存着求生的意志,躲到乡间野外的宅院去;而有些人却陷入疯狂,在死神的铁蹄面前,畅饮美酒,再和相互中意的异性享受人生最后的狂欢。他们没有钱,也没有豪宅,对他们来说,在面对这样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避免的恐怖瘟疫时,无论再怎么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做一颗最亮的流星,让自己能够带着一些好的回忆告别人间。
“我们……”关上灯,感受到林子舟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宫野志保轻笑。“上一次这样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时候?”
“刚来这里第一天,阿笠博士还没收拾出来床的时候?”林子舟想了想,回答。
“那是睡沙发,”宫野志保笑着,轻轻打了林子舟一下。“两个人就这样,盖一个被子睡一张床,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林子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去年好像有一次,但今年不记得有没有了。”
“那无所谓了,反正……”宫野志保的声音有了些俏皮。“这,就是我们变小之后的第一次啦~”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