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无数次看到元朔有事无事的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之后,抱着小喇叭的柳言七终于爆发了。
“朝中没事吗?你一直赖在我这儿。”柳言七将咬着手指的小喇叭放下,满脸愠怒的瞪着眼前人。
有事没事的都往景王府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柳言七是个祸国妖姬,将他们的皇帝迷得团团转呢!
“你什么时候肯跟我回皇宫了,我自然就不会出来找你。”元朔弯唇一笑,笑得十分没皮没脸。
柳言七不在皇宫的半年里,无论大臣如何劝,元朔始终不肯收进贡给皇宫的贵女,偌大的皇宫就如同空城一般。这段时间太后也派人来游说了不少话,可偏偏元朔就是个死心眼,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还是每日都往宫外跑。
“……”她该说什么?说元朔是个长情的人吗?终于,柳言七有些无奈的抬头看了元朔一眼,“阿朔,你是皇帝。”
“你是皇后。”元朔每次都用同样的话顶回来,噎得柳言七哑口无言。下一句,元朔黑眸闪闪发亮,“我不相信你是因为太后的话不肯回来。”
他的话无疑是戳中柳言七心中所想。
哪怕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是想到要和无数女人争宠,还要坐等着被翻牌子,甚至还要惦记其他女人的孩子会不会对小喇叭下手等等,柳言七心中便有些犯膈应。以往她是最不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可是此时,她却是最盼望过那样日子的人。
“阿朔,天下万民等着你去照料。你不该一直将时间耗费在我这儿。”沉默了许久,柳言七终于缓慢的说了一句,心底的念头随着时间逐渐的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元朔没察觉到柳言七情绪不对,他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笃信的开了口,“天下万民又如何?都抵不过一个你。小七,我不适合做皇帝,做不到心中无情。”
“时间长了,你会做到的。”柳言七收起自己别扭的神态,对他绽放出一抹柔美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未免有些太荒凉,叫人瞧着有些心生胆寒。
自那日之后,元朔有足足三日没来景王府,因边关有敌情,他便一直留在御书房同朝臣商议国家大事。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时间出宫去寻柳言七一解相思之苦时,却发现柳言七不见了。
“小七呢?小七在何处?”元朔像是疯了一样从日出等到了日落,甚至连上朝都顾不得,疯了一样的在景王府到处找。
凉衣抱着小喇叭站在原地,心疼的看着元朔赤红着眼睛坐在房间里苦等。
她也以为柳言七就是出去散个步,可是等了一晚上准备伺候柳言七洗漱入眠时,却发现对方根本没回来,甚至衣物都消失了好几件,随身的那些银两更是不翼而飞。她这才知道,柳言七是彻底的走了,甚至抛下了小主子。
“娘……”小喇叭砸吧砸吧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去了哪儿?”元朔的声音阴森可怖,表情看上去如同濒临死亡的困兽。
凉衣咬唇,轻轻的摇头,“奴婢不知道,主子走的很突然,大家都以为主子是出去散心了。”
元朔闭上眼,将满目苍凉遮盖住。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柳言七对自己说起的话,她说他是皇帝,她说她应当为万民谋福,她说帝王应当做到无情。所以她走了,走的毫不留恋,连孩子都不要了。
“娘子,你当真是狠心……”为了逼他成为一个好皇帝,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就这样,一日,元朔坐在这里等两日,元朔坐在这里等三日,元朔依旧坐在这里等。足足七天的时间,朝堂的大臣才终于坐不住了,齐齐的来景王府寻元朔上朝,皆被拒之门外。
每日,凉衣都负责给元朔送膳食,她站在门口,瞧着元朔背对自己坐着的背影,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皇上,用膳了。”凉衣抿了抿唇瓣,抬步走了进去。
元朔并未抬头,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才短短七日的工夫,他依旧瘦了足足一大圈,整个人瞧着憔悴不堪。
凉衣将碗放下,心有不忍,立即劝了几句,“皇上,您这样不吃不喝,主子也不会知道,反而会拖垮了您的身体。外面站着好几位大人,都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奴婢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知道近日北方蛮夷有了狼子野心企图攻城,若是再这样耽误下去,只会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元朔耳朵动了动,还事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