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靖亓和魏孤衷点燃火折子,走在最前端。
沈影刑、常青冥、薄胤三人或押送或扛着他们的看守对象,紧随其后。
地牢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潮湿、阴暗、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沈影刑的脑海闪过记忆碎片。
自己被绑在床上,面容不清的医生站在一旁,手中的手术刀在身体表面游荡,血珠跟随刀尖滑落。
这场“手术”没有麻醉,眼前屏幕显示胸膛的伤口。医生徒手伸进胸膛,拿出还在跳动的心脏。
脚底踩碎白骨,清脆的声响赶走脑中记忆。
身后传来吸气声,沈影刑看清眼前景象——森森白骨堆积成山。
隐隐约约的哀嚎声,随处可见的棕红血渍,杂乱无章的断肢,夹杂血肉的刑具。
逐一诉说此地发生的惨痛。
于乐然的行动减缓,脸色惨白。
他之前从未来过这地方,现在要在这里度过余生。
魏孤衷继续朝深处走去,隐约可闻痛呼声。
“亓哥,到了。”
他转过身来,微弱的火光盖住半张脸,翘起嘴角配合身后的微弱痛呼,别有一番风味。
火光移向牢笼内,众人看清其中景象。
失去双腿的男人背对火光,趴在地上,鲜血沿着伤口流出,汇聚魏孤衷脚下。
“干爹,咱家来看你了。”
尖细而又戏谑的嗓音,配上阴阳怪气的语调,引得男人转身,露出真面目。
虽然鼻青脸肿,沈影刑依旧认出那人身份——张思德张公公。
他张开嘴巴,鲜血喷涌而出,堵住还未出口的言语。
“招了?”
魏孤衷遗憾摇头,回应尤靖亓的问题。
尤靖亓打开旁边的牢笼,视线落在沈影刑身前。
沈影刑心领神会,二号男嘉宾于乐然顺利入住。
尤靖亓转身就走,引来于乐然的呼喊。
“求你了,看在我们同袍十年的情谊,救救她。”
仅剩的一只眼写满哀求。
此话一出,众人停下离去的脚步纷纷侧目。
沈常薄三人不禁陷入回忆,初见于乐然便是一场试探。
那时的他还是个正常人,偶尔开个玩笑活跃气氛,点出孩童的不足之处,对待恶行也是愤慨。
当时的他以一敌三,现在的他不堪一击。
现在的他如同失智,行为举止判若两人。
如果单凭钱权色,不至于让人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耳坠产生变化,沈影刑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魏孤衷愤懑不已,总是喊出心中所想:“于乐然,你真他妈疯了。”
常青冥的脑内响起薄胤的留言。
{于乐然让格雷森·温斯顿附身了?几日不见判若两人}
常青冥反驳他的观点。
{温斯顿不是没脑子的人,绝对另有隐情。我怀疑是被下降头了}
{也是,这个世界都有绝世武功,降头蛊术也挺合理}
两人暂停留言,注意力被尤靖亓的言论吸引。
“你不是他。”
四个字宛如一声惊雷,炸在众人耳边。
耳朵的疼痛加深,沈影刑下意识触碰耳坠,眼前浮现几个黑字。
【世界██——爱█高██切】
黑字逐渐淡出。
尤靖亓直接离开,无视于乐然的叫喊。
沈影刑率先跟上,余下几人如梦初醒,紧随其后。
脑海响起老二和老三的交谈,沈影刑一个字都没听见。
场景跟随脚步变化,环绕鼻腔的血腥味逐渐减淡。
几人来到地牢最深处,若隐若现的哀嚎声清晰无比。
“皇位......雾儿,尤靖亓......灾星......杀了他。”
一个白发老妪坐在角落,双手撕扯自己苍白的头发,嘴里不停念叨。
身上衣服破败不堪,仅能遮住瘦弱的身体。
尤靖亓推开牢门,看向常薄二人,低声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