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疑所去之处,正是昨日程达所遁去的暗道,下去之前,还怕山子不肯进入,出言挑衅,之后才跳入其中。
“我誓杀汝!”
山子大怒,跃身追入。
吕不疑来过一次,脚下刀刃自然不会再踩,然而这简单陷阱,也不能伤到山子,同吕不疑初来时一样,他双脚便稳稳踩在刀尖之上。
然而此回不同之处在于,山子面前,有一名高手在等他。
“看剑!”
回身一剑,吕不疑手中残剑,直刺山子心口,山子手中兵刃一挡一拖,又将吕不疑长剑钩去。
吕不疑正待此时,一步踏前,探出左手,按住山子肩膀,猛力向下一按。
“这点技俩,也想害我!”
山子脚尖向上,借势向下一滑,右脚便从刀刃上滑下,脚踏地面,仅仅鞋底划开少许。
“如何害不得!”
吕不疑再探右手,山子此时一脚着地,重心已稳,一臂上抬挡下吕不疑胳膊。
山子正要撤回刀尖上的左脚,却是慢了一瞬,被吕不疑猝不及防的一脚踩下。
吕不疑这一脚恰到好处,正好山子的脚踏进刀刃之中,而后及时收力,自己毫发无损。
“好奸贼!”
山子脚上吃痛,心中更是有被戏弄的屈辱,挥剑回击,吕不疑却不应战,转身就跑,等他拔出脚来,人已在地道中不见了踪影。
既然那程达赶往地道深处遁逃,吕不疑断定必有其他出口,然而他却没料到,这地道如此幽深,急奔许久,仍然深不见底。
地道本就昏暗,到了深处,竟是伸手不见五指,吕不疑点起随身带的火折子,放缓了脚步,小心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曲径通幽,隐隐有些光亮,吕不疑当下加倍提防,使出轻功,落脚无声。
“终于走出来了,这贩私盐的挖个地道竟然如此之长!”
越走越亮,终于见到出口,吕不疑穿过那狭小通道,重见天日。
“天都亮了?”
外面已是光天化日,虽是城镇,但景色有些不对,建筑不似邯郸风貌,倒像吕不疑老家汉中。
疑惑之中,再向前走,两边街道越来越熟悉,前面一座宅子,赫然挂着吕府的门匾。
“少爷,真的是您!您总算回来了!”
门口扫地之人,正是自吕不疑小时便来府上投身的吕忠,几年不见,已是年过半百,弯腰驼背,老态显现。
见少爷回来,吕忠扔下扫把,跑进府中通报,吕不疑虽是错愕,但家门就在眼前,他心中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步步走进家中,眼见一草一木,与自己走时无二,渐渐放下戒心。
“儿啊!”
人在前院,已听得后院传来妇人呼喊之语,急促脚步声中,一位老夫人在丫鬟搀扶之下,眼含泪水,跌跌撞撞来到前堂。
“娘!”
娘在眼前,吕不疑当即跪地行礼,三年未曾归家,满腹言语,只化作一声娘亲。
老夫人之后,一名老员外迈步走来,看似镇定,双腿却是微微颤抖,见了吕不疑,双眉紧蹙,把手一指,喝骂道: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心里还有爹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