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青年竹官只得硬着头皮道:“女侠,好文采!”
顾盼点了点头:“多谢。”
说罢,顾盼便一板一眼地扫视着两人跟前的空碗,手上的兰草随意放在桌上。
“好吃吗?”
姜白点了点头,试探道:“顾女侠要不要试一下?”
顾盼眉间皱了皱,问了句:“能不放葱吗?”
葱油面不放葱啊?
“可以,掌柜的,一碗油面,不要葱。”青年竹官一把摁住姜白,吆喝着。
青年竹官是了解姜白的脾性的,也猜出姜白的回答不外乎“要不试试”这种话,傻子啊,人家没试过怎么会就指名道姓地不要呢?
顾盼多看了青年竹官一眼,多说了句:“你这气息很不稳。”
青年竹官打了个哈,笑着:“才入武道,正常,倒是女侠眼尖,这都瞧出来了。”
寻常的练皮锻骨得需日捶夜练,用草药熬汁辅佐,但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来。
但天下武人这么多,哪没有什么天才寻来捷径,其中便有用妖骨入武道的,所谓以形补形,以妖骨磨粉来练皮锻骨,可谓是省下不少功夫,只是万物皆有正反两面,这样的捷径很难得大道,而且容易招来妖物记恨,得不偿失,这法子也就落入旁门左道一支了。
顾盼见着青年竹官的神色,也明白这人是知晓其中利弊的,也不再说,嗅着兰草,等着那面汤。
青年竹官见着,松了口气,对着姜白使了使眼色。
姜白笑着摇了摇头,只无声动了下嘴唇:“朋友”
青年竹官狐疑地看了看,便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青年竹官顿了下,认真地看了姜白一眼:“要不要来滁州城里,你回去和魏老头说教一下,还有那竹具,我晚些再领走。”
姜白只答了句:“好。”
交代完后,青年竹官又恢复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背身走出面铺,嘴上念念有词。
“大道不该这么窄。”
走到那假睡的掌柜跟前,青年竹官从兜里掏出五枚铜钱,抛在空中,又落在掌中,当着那掌柜面前数了一遍,才放心地放在柜台前。
“数清楚了,是五文钱。”
掌柜也是见怪不怪了,面色铁青,倒是不说话,继续装着睡,心里暗搓搓默念着,泥巷的泥娃子就是泥娃子,穿着锦衣都还是那泥味,不就是错收了次面钱么,都尘封旧事了,每次回来都要扯一遍,也不厌烦。
见着那掌柜把脸撇上一边,眼睛却是紧紧闭着,青年竹官笑得开怀,哼了句“衣锦还乡哟衣锦还乡,泥巷出吉祥”便走出了面铺,大摇大摆,是从前少年想的那般情景。
见着那青年竹官向破庙方向走去,待身影模糊了些,那掌柜才从柜台探出个头,灰着脸说了句:“呸,晦气。”
伙计赶紧走开,不敢触那霉头,跑着去那厨间,催着面汤。
掌柜的气无处可泄,扫了眼铺子,只见着姜白,脸上浮了一抹喜色。
嘿,这不是泥巷的没福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