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的号角声再度在四野传响,那声音如同狂风骤雨般激昂悲壮。北魏骑兵们两眼喷射出爆炸般的怒火和仇恨,他们整齐划一地排列成冲击队形,准备向乐安军营寨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长孙地汾虽然愤怒填膺,但他并非盲目冲动之人。他清楚地看到,乐安军的营寨规模狭小,正面宽度不过百步之遥。若是率领众多兵马一拥而上,不仅会使得攻击变得杂乱无章,更容易陷入敌军的陷阱之中,导致惨重的损失。
然而,他也注意到了乐安军车阵所构成的坚固防线。那一面面车阵铁板紧密相连,犹如高墙般屹立不倒,令人望而生畏。这样的防御态势,显然不是轻易能够攻破的。
在长孙地汾的精心指挥下,两千名骑兵迅速变换阵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漩涡。他们边顺时针游走,边缓缓向乐安军的营寨逼近。这样的战术既能够保持兵马的有序移动,又能够随时发动迅猛的攻击,令敌军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刘义符也迅速做出了应对。他命令毛预之、傅正率领精锐战兵登上车阵进行防御,而自己则与柳元景、王浩存等人登上瞭望塔二层,以便更好地观察战场形势并指挥作战。
当看到索虏骑兵的游动战术时,刘义符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这些索虏倒是狡猾,想要通过绕边游射来消耗我们的兵力。他们估计会在车阵外百步之处进行一轮骑射,然后便会迅速撤离。如此反复几轮下来,我们恐怕会伤亡惨重。”
王浩存听后却笑道:“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却低估了我们的装备实力。虽然我们这次带来的人马不多,但神机连弩却有十六架之多。而且我们的战兵都是全副武装,防护严密。如果索虏骑兵不敢进入六十步内进行骑射的话,那么他们的箭矢将很难对我们构成威胁。”
柳元景也补充道:“没错,这些索虏大多数只穿着皮甲,显然并非拓跋鲜卑本部的精锐之师。面对我们这个‘小强’,他们恐怕要头疼不已了。”
刘义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果断下令:“传令下去,让神机连弩手在一百一十步外自由发射弩箭,战兵们则在百步内随意射击!我们要让这些索虏尝尝我们乐安军的厉害!”
乐安军的神机连弩射程极远,地面射程可达一百二十步,若放置在箭楼上进行居高临下的射击,射程更是能达到一百四十步之遥。而索虏骑兵中的骑射高手虽然能射百步之远,但要想形成有效的杀伤力,通常需要在八十步内进行射击。如此一来,乐安军在射程上便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再加上密集的箭雨覆盖,火力之强大足以令任何敌军胆寒。
鲜卑骑兵犹如大海中涌动的黑色巨浪,而乐安军的营寨则宛如这漩涡的中心,静静等待着风暴的来临。当北魏骑兵逼近至一百一十步外时,他们已经开始摘下弓箭,准备在八十步的距离上发动齐射,意图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击溃敌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集的梆子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空气的宁静。每面车阵上的神机弩机挡板后,四十只弩箭如同闪电般疾射而出,一个呼吸后又是四十只,如此连续五轮,犹如暴雨倾盆而下!虽然辅兵们更换箭匣和重新上弦需要十个呼吸的时间,但这短暂的间歇却足以让鲜卑骑兵陷入混乱。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被弩箭射倒,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的阵型瞬间崩溃,不仅阻挡了后面骑兵的冲锋道路,更让整个鲜卑铁骑的士气遭受重挫。五轮齐射下来,八百只弩箭如同死神的镰刀,在索虏骑兵中收割着生命,给他们带来了上百骑的损失。同时,这也大大减缓了他们的冲锋速度。
然而,鲜卑铁骑的惯性依然强大,后面的骑兵依然在继续冲锋,他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似乎想要用血肉之躯冲破乐安军的防线。但乐安军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三百名虎牢营战兵已经拉开车站铁板上的活动垛口,他们瞄准目标,一箭射出,追求的是速度和杀伤力!
这些虎牢营战兵中有一半是经验丰富的虎牢关老将,他们沉稳冷静,射击不慌不乱。而其他大多是有了作战经验的流民兵,虽然面对大队的索虏骑兵依然感到震撼,但他们的士气却异常高昂。在老兵的带领下,他们同样可以一个呼吸射出一箭,而且连射二十箭之后才需要稍作休息放松肌肉。
但此刻的他们仿佛精力充沛得永远不会疲惫,一个个咬牙发力!这是无穷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