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和润玉相顾无言的站立半晌，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彦佑看着脚下残破的酒杯，想起刚刚和月下仙人的对话，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养母簌离，若没有簌离的话，如今他也不过是小河里的水蛇，能否成妖都尚未可知，又哪里有什么蛇仙彦佑呢？

可惜，养母虽然给了他一个家，教他功法给他洞庭少主的地位，但心心念念的儿子却只有润玉，他不过是一个鲤儿的替代品，甚至生死都不被养母放在眼里。

“刚刚都是我们喝醉了胡说的，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彦佑顺着润玉的视线看向孙悟空和月下仙人，悄悄对润玉传音。

润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有什么可被羡慕的地方，喃喃重复：“羡慕我？”

孙悟空听见润玉的声音，百忙中给给了润玉一个眼神，发现润玉应该是在和那条小蛇说话后，转眼又被眼前的狐狸精吸引了注意力。

润玉明显不想和彦佑多说，彦佑却像有些魔怔了一般，拿出当年簌离费劲心思为他寻来的碧萧，轻声道：“我从有记忆起就跟在干娘身边，却从来都没误会我是干娘的亲子。”

“即使干娘上一刻还会一脸温柔的唤我鲤儿，下一个就能面无表情的让我去做一些九死一生的事情，那些事都是为了我的大哥。”

“有时候我既期待干娘的关心，有害怕干娘突然会对我很慈爱，但在干娘身边的日子确实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即使我知道干娘心心念念的只有你。”彦佑温柔的抚摸着手里的碧萧，不知道我若从来没有遇见过干娘，现在又会是什么光景。

润玉闻言终于把眼神放到了彦佑身上，手指蜷缩又放开久久无言。彦佑似乎也感受到了润玉眼中的晦涩难明，认真的看向润玉，期待润玉能给他一个回应。

润玉眼前不知怎么浮现出了，孙悟空打架时理直气壮的面孔和神情。之前他和旭凤都对孙悟空多有得罪，却从未担心孙悟空会事后找他们的麻烦，因为孙悟空有什么不痛快都当场就报仇了。

一个连别人说了实话，都能不高兴理直气壮开揍的妖，开心了就给别人一个好脸色，不开心了就直接发作，真是让人羡慕呐。

彦佑惊恐的看着润玉的脸上逐渐绽放出一个灿烂身为笑容，张张嘴刚想说话，突然眼前一黑，怔愣一秒才后知后觉的在嘴里感受到一股铁锈的味道。

润玉……居然动手打了他，彦佑心中压抑的火气瞬间都冒了出来，直起被打弯的腰，直接一脚就踹了回去，嘲讽道：“没想到冷心冷清的陛下，居然会为我这种微不足道的人动手，真是太荣幸了。”

润玉生生挨了一脚，反手又是一拳直接把彦佑打倒在地，狠狠的扑到了彦佑身上，冷声道：“这么多年也唯有母亲对我真心些，你陪伴多年还不知足，难道要彻彻底底偷走了我的母亲你才开心吗？”

彦佑拧住润玉对着他脸来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额头上不禁蹦出凸起的青筋，咬牙切齿的道：“凭什么在干娘眼里真个洞庭水族加在一起都不如你，难道我还不够孝顺吗？”

润玉被彦佑翻身压住，头带也在挣扎中意外脱落，披头散发猩红者双眼，哪里还有什么天界陛下的威仪，听了彦佑的话，得意的笑笑：“就凭她是我娘，我们血脉相连。”

彦佑红着眼眶嘲讽的看着润玉：“为什么你就不能一直像现在一样表里如一呢？表面风光霁月如你，做每一件事都有无数目的，却只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你想蒙蔽谁！”

润玉拽着彦佑的衣服，猛的逼近彦佑，虽然身处下方却丝毫没有弱势，第一次带着轻蔑的对着彦佑开口：“你有什么值得我蒙蔽的地方？”

彦佑却并不生气，面无表情的的挣脱了润玉的双手，躺在润玉身边和润玉一同看着湖面上金红色的夕阳，满是恶意的开口：“你真当我是你弟弟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当初是为了我和小泥鳅受了天后的刑罚，还是为干娘的养子受的刑罚。”

良久后，润玉认真的回答：“如果你不是娘亲的养子，你的死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彦佑闻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一样的开始捶打起了润玉，嘴里不停的念叨出一桩桩、一件件润玉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达到自己的目的，润玉思考后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投入打架，宁可自己多挨了一拳、一脚也要拳拳打到彦佑身上。

“哎！你们别打了，怎么打起来了。”月下仙人正被孙悟空气的脸红脖子粗，彦佑和润玉又突然打了起来，顿时也顾不上孙悟空了，连忙要去拉架。

孙悟空见状也不阻拦，手指悄悄一动，一点金红色的光芒就落在了月下仙人身上，可怜月下仙人毫无所觉，被脚下的酒壶一绊直接扑到了彦佑和润玉身边。

此刻两人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就不管什么招式灵力，恍若街头乞丐竞争老大一般，手脚口齿并用的打做一团，嘴里也不肯消停，根本就不愿给月下仙人哪怕一个眼神。

“彦佑你少说……哎呦！”润玉挣扎间一脚把月下仙人踢了出去，月下仙人翻滚几圈后直接扑进了孙悟空脚下的垃圾堆里。

润玉一顿，刚刚他好像踢到了什么出来彦佑意外的人，随即润玉就被彦佑咬在手上，顿时就没什么心思去想刚刚踢到什么了，全副心神都用到了彦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