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逑了!”
陆渊瞬间变了脸色,“周老学究,你玩真的是吧?好好好,老夫奉陪到底。”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就跟周燮一样,他每念一句,面色便苍白一分。
毫无疑问,施展如此级别的言灵,就算是三品大儒,也有点吃不消。
“一个召唤北冥鲲鹏,一个召唤东皇太一……这样下去,两败俱伤。”
看着陆渊的身后,一尊庞大无比的神灵隐现,黎崇神情凝重。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
魏师古眉头紧锁。
迈步踏前,威声喝道:“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你二人全都给我住口!”
冥冥之中,言灵作用,直接打断了周燮和陆渊的吟诵。
麻雀瞬间恢复原本大小,力竭掉落草丛之间,扑腾着翅膀,哀鸣不已。
而聚集凝形于陆渊身后的神灵,也随之自动消散。
一场大儒间的战斗,登时消弭于无形。
周燮和陆渊两人脸色苍白,嘴里喘着粗气,显然消耗不轻。
然而,生命不息,斗嘴不止。
“陆老狗,要不是魏副院长打断,老夫能把你昨晚吃的屎打出来,你信也不信?”
“周老学究,你应该感谢魏副院长才对,否则老夫一旦召出东皇太一,你就算下跪求饶也无济于事。”
“呸,就凭你,还想召出东皇太一,回去再念一百年《九歌》吧。”
“不服是吧?有种再来啊。”
“来就来……呵忒——”
“呵忒——”
一场名副其实的口水仗,在两位大儒之间展开。
王云和秦文杰赶忙上前,将各自的老师紧紧抱住,奋力拉开:“老师,没必要,当着这么人的面,保持风度……”
对此,魏师古一脸无奈的苦笑。
黎崇也是见惯不怪。
更不理睬,径直朝着陈金走了过去。
“你便是镇狱司新任司正?”
魏师古面带微笑,“老夫魏师古,乃是洙泗学宫的副院长,论诗才,远胜昌黎居士,论文章,更在大乾诗神之上。”
虽未明说,但听着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陈金…什么昌黎居士、大乾诗神,加起来都不够老夫一个人打的…如果你想选老师的话,应该知道怎么选了吧?
魏师古笑眯眯地望着陈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卧槽,这个魏矮子好生卑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呸,魏矮子算个屁的渔翁,顶多就是一条癞皮狗…周燮和陆渊停了“口水仗”,不约而同,怒视魏师古。
“呃……”
陈金挠了挠鼻尖,“实不相瞒,晚辈此行,只为能与诸位大儒切磋,没打算拜师。”
与大儒切磋…这小子好狂的口气…包括秦文杰在内,在场所有学子,全都皱起了眉头。
魏师古等人也都略微怔忡。
虽说眼前这少年,确有几分诗才,但若要与大儒切磋,未免狂妄了些。
要知道,能够成为三品大儒,谁人手上没几篇惊圣之作?
绝非一个只作出了两篇传世之作的小子说切磋就能与之切磋的。
魏师古几人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便不再言语。
“想要与大儒切磋?”
秦文杰突然冷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别以为写出了两篇传世之作,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你若真有本事,敢不敢现场作诗一手,让大家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
洙泗学宫一众学子纷纷附和。
魏师古等人袖手旁观,并未插嘴。
他们也想瞧瞧,陈金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现场作诗啊……”
瞥了秦文杰一眼,陈金故作迟疑,面露沉吟之色。
“不敢?”
秦文杰以为陈金有了怯意,脸上的冷笑更浓了。
“有何不敢。”
陈金抬起头来,自信一笑,“只管放马过来。”
“好。”
秦文杰有意刁难,“给黎老先生写一首送行诗,以一炷香为限,这对陈大人来说,应该不是很难吧?”
陈金还没开口。
一旁的王云却先急了,有些不忿道:“秦师弟,黎太博告老还乡,你可有作诗相赠?”
“当然。”
“你的诗也是现场做的么?”
“不是。”
早在几天前,他便已从陆渊处得知,黎崇告老还乡,身为多年至交,魏师古等人决定在望归亭设酒饯行。
因此,他提前斟酌,几经删改,又与陆渊过目,方才写出了这首《六月初十望归亭赠黎太博》。
“以秦师弟的诗才,尚且不能现场作诗,而是提前几天,便已写好。”
王云据理力争道,“陈大人得知此事,不过半个多时辰,匆匆赶来,连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又如何能现场作诗?”
“王师兄稍安勿躁。”
秦文杰淡然道,“陈大人大才,我岂能与之相比?”
巧舌如簧,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便化解了王云的质疑。
搞得王云争也不是,不争也不是。
“王举人,不碍事。”
陈金微微一笑,替王云解围,“黎老先生今日荣归,晚辈却空手而来,无物相赠,实属不敬。”
“索性便以拙作一篇,为黎老先生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