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看向哈迪斯的目光平静。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计划有多大的漏洞。

毕竟只是一个删减版的。

他也挺好奇这个跟疯子一样的家伙嘴里能说出来什么。

而且，拖延的时间越久，就对他越有利。

“明明，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布局，可怎么让你用成这么千疮百孔的样子呢。”

哈迪斯彻底面向南笙，满脸的痛心疾首。

诚然，这份滑稽的死亡带给了哈迪斯相当程度的欢愉。

可他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面对这个漏洞百出却偏偏成功的计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像是一个重度洁癖患者，看到了一片永远也抹除不掉的污渍。

所以当他看到始作俑者之后，再也克制不住倾诉的欲望，恨不得手把手教南笙该怎么做。

“从挑衅御灵布置陷阱开始，手段就不够狠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野生御灵凭什么会一直跟着你，就因为你在它们的领地上闹了点动静？”

“发现没有人之后，它们就不会回自己的老巢接着守着自己的领地？”

“你就不会专门挑一些有后代的御灵下手吗？等把大的引开，趁机抓住小御灵，有孩子在手，还怕它们不跟着你。”

哈迪斯说着说着，竟然多了一丝怒其不争的语气。

“陷阱布置的不精细也就算了，且算那御灵没什么脑子，诱饵下的也不够啊！”

“一个失去行动能力却有反抗能力的学生？你是怎么能想出这么低等的饵的。”

“既没有足以令人不顾一切的收益又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诱饵甚至还有反抗的能力，究竟是多没脑子的鱼才会咬这种钩。”

“而且，一个随时可以选择逃跑的诱饵？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哈迪斯上前一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像极了老师在教育自己不成器的学生。

只是说出来的话要比那残酷的多就是了。

“在你那同学的身上留下一个定位器后，直接分道扬镳就是了，哪里用得着精心设计一条逃跑路线。”

“等抓到差不多数量的幼崽之后，直接扔到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就行了。”

“也许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一堆灵盘，是个人就知道不正常。但如果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大小姐，昏倒在路中间，身边掉落一堆灵盘呢？”

“这份诱饵才足够钓起大鱼，只要他们动了心思，将灵盘收起来，那么他们就已经半只脚踏入坟墓了。”

这话既是说给南笙听的，也是说给哈迪斯自己听的。

只有亲自重演一遍细节，才能慰藉自己被恶心到的心灵。

尽管只是用嘴说了一遍。

“至于这份贪念是对御灵的渴望，还是想要压榨大小姐的价值，亦或者只是人类最本能的性......”

“可以了。”南笙冷喝一声，打断了哈迪斯的话。

“嗯？”哈迪斯有些奇怪地看着南笙，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又突然大笑起来，前仰后合，貌若疯癫。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你早就有过这些想法了，看来，我们竟然是一类人啊。”

笑容缓缓收敛，哈迪斯变得如同绅士一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优雅笑容。

“那就更有趣了，我现在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放弃了这个计划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们的？”南笙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讨厌用问题回答问题，不过，真要说的话，我也是看到了你留下的踪迹才有兴趣过来看看的。”

“毕竟，方向太过明确的脚印，反而令人生疑。”

“受教了。”

哈迪斯脸上挂着优雅而不失风度的笑容，南笙的嘴角也翘起温雅的弧度，看起来相谈甚欢。

同时，两人也在慢慢的向前踱步，步子很缓，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雷灵，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