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已过。
夜幕已经快要降临。
岷江江水之上,天色如一幅渐变的画卷,那最后的一抹晚霞宛如绚丽的锦缎,在天际边燃烧着最后的光芒,将江水染成一片暖红。
大船航行在江面上,太阳落山之前最后的余辉照射在岷江上,泛出金黄的光芒。
本就是入夏的时节,天气显得有几分炎热,幸好还有着河风吹拂,才让人不显得那么烦躁。
虎爷站在船头上,感受着河风扑面,手里不自觉的又开始盘起那两颗铁胆来。
“爷,前方快到木县了。”
一名手下走到冷三虎身边,指着远方已经若隐若现的的城池码头,恭敬的说道。
冷三虎手中一顿,也不回头,语气淡淡的对着这名手下吩咐道:“吃食都准备好,今晚在木县码头过夜,草料子都备些新鲜的,那些骡驴看管好,别让它们坏了我那匹龙血马的种。”
“爷,放心,兄弟们都是知晓事的!”
手下打了个包票,信誓旦旦的对着冷三虎回道,随即就离开船头,向着船上的其他人吩咐了起来。
“虎爷说了,今晚在木县过夜,收帆!往码头那边靠!”
这手下也是个声音透亮的,好似自带了个喇叭一样。
“麻子,等会去不去耍一会?”
王二听着那名小头目的吩咐,快速的把大船船帆降了下来,看了看天色,转头就对着身边的一名力工说着话,脸上还做出挤眉弄眼的样子。
“看看再说。”
麻子看着王二的表情,瞬间就明白王二的想法了。
还能啥事?不就裤裆子玩鸟的事呗!
麻子有点心动,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随口回了句。
“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看什么玩意儿?”
王二着急了,盯着麻子的脸显得有些火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三天就管不住鸟了,你敢说你不想去?那渔家娘子不想了?那身段…啧啧,可是滑溜的很!”
王二是知道怎么诱惑人的,几句话就把麻子说的心痒难耐。
“狗日的!去!”
麻子摸了摸衣服内衬里面的铜子,估算了下,好像还够喝一顿花酒,吃一顿河鲜的样子,也不犹豫,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会靠了码头,我去跟管事的说,先放我们两个下去。”
王二就知道麻子受不了诱惑,吃喝嫖赌这四个字,麻子有哪一个能少的了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些,把老婆孩子都输给了赌坊,自己还来了赌坊背后靠山的岷江帮上还债,当这最下贱的力工了。
谁还不知道谁啊?你麻子不跟我王二一样,有一天耍就算一天的嘛。
王二跟麻子只能算是船上的一个缩影。
那些力工听见要靠岸在木县这边呆一晚上,各个都是摩拳擦掌的,想着那裤裆子里的事。
只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岷江水中,直接游到那渔船上,挑选喜欢的渔娘子,配着劣酒咸鱼,手上肆意把弄。
力工有这些想法很正常。
这条船上,除了岷江帮的那十几个人外,其余的全是欠了赌债还不上钱,自愿或者没有选择来这船上做工的,大部分人的老婆孩子也基本都卖给了岷江帮的虎爷用来抵债。
人口,也是岷江帮来财的一部分。
王二与麻子就是最典型的那种人。
王二早些年也算是乐城有家底的人物,可惜爱上了赌这个字。
不会什么手法,偏偏胆子又来的大,前后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在岷江帮的赌坊里输了个清洁溜溜不说,自家的铺子、宅子也都拿去低了债,就连自己爹娘也都被气死了。
王二自己也没办法,赌坊里借的高利贷利滚利之下,变成了个天文数字,王二家底都被淘了个干净,自己也没来钱的路子,只能来岷江帮里面当这力工来做事,估摸着这辈子应该是下不了船了。
好在岷江还算是有点“人性”,隔几个月也会赏些散碎银子,让他们这些烂泥一样的东西出去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