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百年，你曾是我身前最坚实的盾牌，亦是我内心最坚固的支撑，从无名小辈到赫赫有名的魔尊大人，哥从来没有变过。那些日子里，风雨飘摇，是你的身影，坚定不移地挡在我身前，让所有的黑暗与危险，都在你的光芒下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来，我曾无数次驻足殿外，看哥独坐高台，一个人承受着那些压力，有时候醉酒挑灯看剑，有时候对烛嗤笑饮歌，有时候深埋军书铁卷，千百姿态，千百惆怅，大叹天若有情天易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飞雪十分想与你分担，但是往往只能在寒夜为您披上毛毯。第一次见哥，就觉得哥有趣，但是心思颇重，想与你倾诉，你却以高处不胜寒为由，撇开了我。”

“哥，你知道吗？虽然哥告诉了飞雪一件坏事，但是飞雪却不认为它单纯的是一件坏事，因为哥，这么多年来，你这一次跟我说痛苦了，第一次放下了强势的外表，想在我这里寻找依靠。”

“在哥重新站在世界顶端之前，请安心地站在我的身后，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还记得一百多年前，哥，你问我，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测，你会怎么办？”

“时至今日，飞雪的回答仍未改变，为了你，我愿燃烧精魂，千千万万遍。”

飞雪越说越感伤，这些年来的担忧，化作苦水与委屈，在乔然霸道伪装崩塌的那一刻，化作洪流自心里滚滚而出，双臂也不自觉的将乔然的身体越抱越紧。

乔然感受着自肩膀滑落的泪水，滚烫的热泪划过皮肤，乔然却感觉，这每一滴泪水都流到了自己的心里，每一滴都化作了一把利刃，扎进了最柔软的地方。

乔然抚摸着飞雪那苍白如雪的发丝，猛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黄昏。

女子与少年坐于桃花树下，望着绚烂的夕阳和天边粉嫩的云彩，仿佛这美景也浸染了桃花的香气。

“乔然，我不能老是叫你乔然吧，这样好生疏。乔弟弟？然弟？乔大侠？都好怪啊！”

“我看你就叫我哥吧！”

“啊？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大好不好？”

“因为，哥要保护妹妹，你以后只要喊哥，我就刷的一下站在你身前，这可是你的特权，你明白吗？多好！”少年双臂枕着脑袋，一脸的坏笑，就是算准了要占燕飞雪的便宜。

“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喊你一声哥喽，那你准备喊我什么？”

“当然是飞雪了，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你的身前是谁？嘿嘿，当然是我，我啊，要做这个魔界的春天！”少年的眼眸中充满了足以俯瞰天地的神采。

是夜，昏黄的晶灯下，飞雪不松开双臂，乔然也没推开她。

“飞雪，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那就是，我准备当正道安插在我魔界的卧底！”

飞雪猛然推开乔然，双手扶着乔然的肩膀，眨了眨那还沾着泪滴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真怕自己听错了，重新跟乔然确认：“什，什么？什么锅底？香辣的还是菌汤的？”

“不是锅底，我是说，我准备当正道安插在我魔界的卧底！”乔然这次特意的放慢了语速，并且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说道。

每一个字都如炸雷一般轰击在燕飞雪的脑海，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差点当场裂开。

“妖孽！你果然不是我哥！纳命来！”燕飞雪双眸再度浮上寒意，一掌就要拍向乔然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