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支书往前一看,感到浑身一紧,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去。
“爹,大早上的吵吵啥?”刘军打着哈欠出门。
“我的儿啊!”
刘支书扑到雪人的身上哭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将人翻过来。
“我的兵子啊,你这是咋了,快睁开眼看看爹。”
地上的人已经冻僵了,自然睁不了眼睛。
刘军也傻了,一觉醒来,弟弟没了。
片刻之后,刘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首当其冲就是白露,她从屋里冲出来,拨开刘支书就开始嚎,那哭的叫个肝肠寸断,痛彻心扉,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在寒风中成了冰坨坨。
闻声赶来的人也被她感染,和刘家交好的几家人都红了眼眶。
“兵哥啊,你咋就这么走了,你让以后怎么活,说了不让你喝,不让你喝,你咋就不听呢?我还没跟你过够,你咋就先走了。”
白露:冻死老娘了,咋还没人来扶我,快扶我,快扶我。
刘玲听着白露的鬼哭狼嚎,心里的怒火蹿的更高,起身去薅白露的头发。
“你个丧门星,管不住男人的破烂货,我哥就是被你害死的,他要喝你就让他喝,他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旁人见状纷纷上前阻拦。
刘玲打不到人心里更气,“我哥半夜起来你能不知道,肯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故意害的他。”
“你恨他打你,骂你,使唤你,就想着整死我哥好让自己解脱,我告诉你小贱人,门儿都没有,你生是我们老刘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你永远别想着跑。”
白露的眼底闪过几分心虚,没想到刘玲的胡说八道却是最接近真相的。
可她很肯定昨晚发生的事情家里人不会有人看到,听到。
“够了,刘玲你再胡闹我就把你赶出去。”
“爹,你到现在还向着小贱人说话,都是她害死我二哥的。”
“事实摆在眼前,是你二哥喝多了酒倒在了院子里,跟你二嫂有什么关系。”
白露耷拉着脑袋,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院子里的人也纷纷点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兵的死就是个意外。
支书家闺女太不讲理了,谁家女人会害自己家老爷们,寡妇的名声好听还是咋地。
刘玲抓不到白露的头发,气的直薅自己的。
大队长两口子也来了,看到这情景也很同情,可人都不在了,总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吧?
“老哥,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咱得让兵子好好的走。”
刘支书点头:“老兄弟,下面的事就靠你了。”
刘支书一时之间身上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刘军扶着老爹往屋子走。
高铁梅人是瘫了说不了话,可耳朵不聋,她的小儿子没了。
“呜呜呜呜呜呜”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枕巾都湿了一角。
老支书进屋听到老妻的呜呜声,再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巨大的悲痛席卷而来,眼前一黑,栽倒在床边。
刘军大喊:“爹。”
刘支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屋里点着煤油灯,火苗上下跳动,忽明忽暗。
白露正好端着一碗热腾腾挂面的挂面进门。
“爹,你醒了,快起来吃口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