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这边。
刘病已跟着许广汉走在大街上,回想着有关许广汉的事情。
许广汉,年轻时候也曾是广读诗书前途广大的年轻人,早早的就受到别人的推荐当上了昌邑哀王刘髆的侍从官,那些年,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甚至还深受刘髆的信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后元二年,那一年他跟随刘髆前往长安拜见汉武帝,在汉武帝从长安到甘泉宫的路上,他一时大意不小心取了别人的马鞍子给自己换上了,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被人给发现了,武帝也没有仔细的探究直接就给他定了一个偷窃的罪名,罪罚死刑。
许广汉自然是不愿意因为这样一时的大意死去,他一直等待着自己的主公刘髆可以为他求求情,免除他的死罪,然而天不遂人愿,赦免他的诏令没有等到,反而是等到了自己主公刘髆的死讯。
一时间感到恍惚的他迫不得已最终做出了和太史公一样的选择——宫刑,以保全自己的生命,随后又不知道怎么操作成为了宦官丞,自此在长安安了家。
当然要是只是这样的履历自然也不会让刘病已有什么感慨,这只不过是一个有志青年在万恶的封建王朝下没有办法的一次妥协和屈辱。
然而刘病已却是知道日后的事情的。
一方面,就是许广汉在宫中真正的从小就照顾着自己,这一方面张贺只是从上位者的身份给刘病已了一些便利以及可以接受教育的资格,但许广汉却是实实在在和刘病已住同一间房子,睡相邻床铺,甚至时不时的还带原身回家吃一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当然,许广汉还有一位女儿,也就是日后刘病已的皇后许平君,也是汉朝第一位有谥号的皇后。
想到这里,刘病一看着许广汉的背影,脸上不由自主的有些抽搐。
“算算日子,历史上,自己也差不多该结婚了,那岂不是我还需要改口了?”刘病已心里有些古怪的心思,倒也胡思乱想了一会。
不一会功夫,在刘病已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二人就已经来到了宫门之前,宫门是用黑铁浇筑而成的巨大拱状门,上面刷了一层的黄漆,显得金碧辉煌。
大门侧边有一小门,小门前有两名身着盔甲,手提长枪的羽林军侍卫站在门外,来回巡视着来往的人群。
许广汉上前将自己的手令递给两位侍卫,两位侍卫只是简单的过一过手,就将许广汉放进门去,口里头还不忘和许广汉抱怨道:“许老公,这天气这么热,你好不容易出趟门也不给我们带壶酒之类的回来,又不会欠了你钱去。”
“嘿,你小子,我这是有掖庭令的公差,哪能替你打酒,病已,快过来。”许广汉一边和侍卫说着笑,看到刘病已还在外头发愣,忙喊道。
直到这会,刘病已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看到许广汉都已经到了门内了,连忙从怀中取出自己的手令交给侍卫盘验一番,过了宫门。
待到过了宫门之后,又是在未央宫中七拐八拐的走过几处长廊,穿过几个院落,和织衣局以及浣衣馆的几位宫女打了声招呼,来到掖庭令办公的府衙,张贺早已在院子里等着了。
“拜见掖庭令。”许广汉见到张贺在院子里,连忙作了一揖,却被张贺扶住。
“你我不必这番,广汉,你先下去吧。”张贺将许广汉扶起,让他先退下,留给自己和刘病一交谈的空间。
待到许广汉倒退着出了院子,张贺才把目光转了过来,放在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出神的刘病已,也不说话。
“拜见掖庭令!”看着张贺一直注视着自己,刘病已也不以为意,笑嘻嘻的也对着张贺做了一个揖,就好像是个顽皮的孩子一般。
“行了,行了,你这小泼皮,随我来吧。”张贺也没办法,只好让刘病已跟着自己走进屋子里去。
到了屋子里,张贺让刘病已自己找地方坐着,他自己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不一会,张贺从桌子上的公文里头找到一个用红绳绑住的竹简,对着刘病已撇了撇嘴。
“你过来,你之前求我的事情我给你办妥了。”
刘病已一时间还有些愣神,只是习惯性的来到张贺身前,伸手就要接过张贺手中的竹简,手还没有触碰到,那竹简却是向后头缩了一节,刚好让刘病已错过。